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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吸了口气,抿了抿唇。

邬钰的手法很温柔,他没有多碰其他地方,只是把盛昭小腿上的红痕用药膏抹遍。

上药的过程很安静。

盛昭撑在椅子上的如玉手指缓缓收紧,眼尾泅出淡粉,他不知晓,邬钰的耳根烧得更厉害。

邬钰淡声:“魔气祛干净了,过后你记得自己抹药膏。”

盛昭“嗯”了声。

邬钰有些无奈,盛昭这幅冷淡的样子跟那日醉酒时完全不同。

当时他被盛昭指着鼻子骂。

他好声好气地问:“那怎么样你才肯消气?”

盛昭也没说要怎么样才肯消气,只是翻来覆去地骂邬钰:“笨。”

就是笨,才会对盛昭隐瞒一切,什么都不说,又自以为是对他好。

盛昭心底其实是想清楚了的,他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邬钰看见那样的他。

邬钰哄了许久,有效的。

盛昭不再冷着脸,只是对着邬钰就呜咽地哭。

哭得鼻子通红,哽咽着骂邬钰是“骗子”,在邬钰怀里蹭了许久才消停下来。

安静了许久,低低说了两个字——

“师尊。”

邬钰不是什么天上仙,他是人。

他也有私心。

他是不是能将盛昭的意思理解为,他要师尊,且只要师尊,才肯消气。

邬钰抬眸去看此时眉眼恹恹的盛昭,眼里有淡淡的笑。

盛昭可以一直一直躲他。

他会一直一直向盛昭走去。

第102章 雪【一】

仙尊的药膏自然上乘, 不过一夜,盛昭身上的红痕已全然淡去,他有意想避开态度有些反常的邬钰, 直到午时, 才推开门出去。

一抬眸,就瞧见邬钰正在打坐。

盛昭看了许久。

他师尊跟天上飘着的雪一样单调, 常年待在天山,哪也不去,日复一日地在雪中冥想、练剑、看玉简……

或者教盛昭冥想、练剑、看玉简……

邬钰在他面前的情绪至始至终都是克制, 他师尊似乎真的无欲无求。

盛昭静静看了会邬钰在茫茫雪地之中愈发孤寂的背影。

他按了按有些闷的胸口,神色冷恹。

快入冬了, 终年积雪的天山也开始下雪了,不知山下今日会落雪吗?

想着, 盛昭回屋翻了把雪伞出来。

转身时,却看见站在门边的邬钰。

盛昭怔了下, 提着伞, 挑了下眉:“?”

邬钰神色很淡,偏生盛昭等了半会儿,才等来他说话:“很久没同你出门闲逛过了,”他顿了顿,“今日山下落了雪, 一同去赏雪罢。”

简简单单两句话,邬钰费了许久才说完,盛昭都要以为是邬钰踌躇已久, 才下定决心说出的。

盛昭莫名其妙, 犹豫半响, 还是颔首应下, 他看了看手中的雪伞,想了想,又回屋翻了个帷帽出来,递给邬钰,“戴上。”

邬钰的身份太过显眼,得遮。

盛昭把雪伞也塞进邬钰手里,两手空空,一身轻地冷淡道:“走罢。”

邬钰将帷帽戴上,打开伞遮住盛昭。

茫茫大雪中,邬钰一袭鹤氅白裳撑着白伞,墨发长泄,水墨画一般的素简雅致,偏生身侧是一抹浓墨重彩的红,他张扬热烈。

盛昭同这冬格格不入,却是邬钰周遭唯一的颜色。

一眼望去,竟只剩般配二字。

郁安易同这三日一样,在宗门口乖驯地等着盛昭,只是他等到身上落满了雪,冻得全身僵直时,等来他与盛昭的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