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比那天上的皎月繁星还要明亮。
应无双问两人:“那你是冯争还是穿越者?你是玄二还是燕淼?”
冯争被这问题难住,她觉得自己还是冯争,可从那日之后她感受到自己在慢慢变化。
没有“穿越者”之前,她的喜怒哀乐都只和自己、姨母有关,旁人在她眼里都算不上是人。
冯争一直清楚红袖的身世,然而她没有多余的情绪分给红袖,她只把红袖当做可供自己任意使唤的仆人。她知道妹妹听晚自幼便仰慕她,她也懒得多给听晚一个眼神,正因听晚是姨母的女儿,她才勉强留给听晚一丝耐心。她也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人生活悲苦,但那和她又有什麽关系。
她只管自己过得舒坦就好了。
但当“穿越者”来过一 趟后,冯争对姨母之外的人有了感情。
她看到方敏行身上的坚韧不屈,赞叹方敏行的白鹤拳法,开始同情她被赶出山河武馆的遭遇,于是她放她走,在踢馆时出手相助。她发现烦人的妹妹听晚并非毫无可取之处,听晚早已从只会傻笑的跟屁虫变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客栈掌柜,姐妹俩抵足而眠彻夜长谈的感觉很新奇,也很温暖,她这才发现妹妹和姨母一样是她的亲人。
有鸿鹄之志却困于穷巷的柳青云,咋咋呼呼却敏锐勇敢的高山虎,出身卑微却为保护亲友捣杀男官兵的浣衣女们,征战沙场却被暗害而死,连军功和女儿都被夺去的应玉树将军……
她们各有各的苦难,都和她有关系!
她们同为女子,若她遭遇不幸沦为庶民,就会变成浣衣女;若她功成名就,也会遭男人忮恨,变成下一个应玉树将军。
不是这些人忽然在她眼里变成了“人”,而是她忽然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玄二是我的过去,燕淼是我的现在和未来。”
在燕淼看来,她一直是她,另一个“燕淼”只是人贩子系统强塞给她的一段记忆,毕竟她本人并未有任何改变,只是变得稍微博学了些。
“那你呢,你是谁?”应无双唤醒还在发愣的冯争。
冯争沉吟片刻,肯定道:“我当然是冯争。”
“穿越者”已经成为她的一部分,她如今是比以前更好更强的冯争。
应无双扬起嘴角,说道:“我既不是前世的慕容无双,也不是重生来的慕容无双,我是应无双。”
戏折子里的三折戏都是慕容无双,生于别人笔下的慕容无双被人操控,屡次成为旁人的踏脚石。而她应无双是自己做主,这第四折戏将由她和冯争燕淼一同书写。
“我是上官衡,大名鼎鼎的盗圣九死生。”
瓜子皮从空中坠落,准确地砸在三人的头顶。与此同时屋顶上载来九死生模仿三人说话的声音,三人回头一看,九死生坐在屋顶上,似乎在那待了很久了。
冯争问道:“前辈,你怎麽偷听我们说话?”
九死生如同一片树叶轻飘飘地从屋顶飘下来,落在三人面前,她露齿一笑:“我从未听过如此稀奇古怪的戏,前三折戏胜在猎奇,没什麽意思。第四折戏听起来倒是很有趣,可惜只有一个折名。”
“前辈想听完整的故事?”应无双眸光流转,看向九死生的眼里透着一丝算计。
九死生未曾察觉,直言道:“想听。你们三个,不,你们六个打算怎麽成为天下共主?”
三人:“……”
“简单,前辈将英雌帖给我,我就告诉您。”应无双向九死生索要英雌帖。
武林大会在即,届时北南武林的高手都会来到全州参加比试,正是扬名天下的最好时机。
然而她和冯争都没有英雌帖,做个凑热闹的看客只会泯然于众人。唯有登上比试台参与比武,战胜几位至少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