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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争一句“刀下留人”救下了她和燕焱,为了离开采菊苑她们答应与冯争成为坦诚相待的朋友。那夜之后她们交集不多,再相遇便是在全州府衙,冯争又一次救了她。
昨夜梁丘天谕出言威胁她们,冯争还为她们说话。追赶梁丘天谕的时候,冯争好心帮她出主意,她却迁怒冯争,并大声呵斥对方,在此之后冯争仍不计前慊地为她买补药。
燕淼在心中预备了无数种道歉的措辞,站在冯争身旁时,她张了张口挤出两个字:“抱歉。”
冯争倚在桥栏上,将燕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空手来的?好歹拿出负荆请罪的诚意啊,昨夜你那一声‘不必’好似一把利剑戳穿了我的心脏,这滋味很不好受。”
燕淼愣了愣,目光落在桥边的杨柳树上,她飞快跑到杨柳树旁折下一条柳枝,将柳枝送到冯争手上。
“负柳请罪可否?”
柳枝上还沾着露水,冯争的手都被柳枝打湿,冷得她一激灵。她装模作样地挥了两下柳枝,寒冷的露水纷纷洒在燕淼身上,燕淼下意识闭上眼睛以防露水飞进她眼里。
冯争把柳枝扔进河里,朗声说道:“不必。”
两人相视一笑,冯争的一声“不必”像一阵微风,吹散了燕淼心尖萦绕不去的愧疚,她现在好受多了。
燕淼望着冯争,过了许久才说:“可以叫我水燕吗?”
“好水燕,你昨天被蛇咬了,今早怎麽不多睡一会儿?”冯争没想到燕淼对称呼还挺敏感,别说,水燕是比燕少侠听起来亲切多了。
“脖子疼,睡不着。”金蝎前辈的蛊只能解螙不能止痛,燕淼稍微扭一下脖子都会疼得冒汗。
冯争顺手搭在燕淼肩上,和她一起返回客栈。燕淼身子一僵,有那麽一瞬间都不会走路了,好在她很快适应了这种感觉,顺利地走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的时候,要不是认出了客栈门前丑陋的招幌,燕淼和冯争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客栈。
大堂里人满为患,店内跑堂忙得脚不沾地,鹤掌柜游走在人群中和熟人打招呼。
方才她们吃饭的桌子也多出两人,应无双和梁丘天谕挤在一张椅子上,许久未见的陈玄、石力各自坐在一边。
“真是苍天有眼,总算有人收拾你了。”见梁丘天谕负伤,石力心中爽快极了。
上次在桐昌坨外的村镇里石力和陈玄听梁丘天谕的话轮流捉弄人,石力和陈玄分别被峨眉派和齐山剑派的师姐们抓住并狠狠教训了一顿。只有梁丘天谕负责打劫冯争和应无双,结果她只受了芝麻点大的轻伤,还有应无双为她上药。
梁丘天谕看她们捉弄师姐,又被师姐教训,自己倒是玩得尽兴了。石力和陈玄可还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呢。
陈玄掩饰不住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问道:“哪位大侠干的好事?”
“我算是看清了你们丑恶的嘴脸,麻烦收收笑容。呐,捅了我一刀的人回来了。”梁丘天谕看见冯争和燕淼,指着燕淼说道。
陈玄和石力齐刷刷回头看向燕淼,燕淼与她们对视只想马上离开这里,但冯争已经拉着她在桌边坐下了。
“在下五螙门陈玄。”
“石力。”
燕淼朝两人抱拳:“燕淼。”
“燕少侠替天行道大快人心。”陈玄恭维道。
这是朋友能说出来的话吗?燕淼心中疑惑。
她不由得说出不久前梁丘天谕对她说的话:“你们不是朋友吗?”
“是啊,益友也。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如果她们都对我阿谀奉承,说我爱听的话,那就是损友了。但她们都诚实地说我不爱听的话,可不就是益友。”梁丘天谕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