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六色的霓虹灯,将托盘放上了准大学生们的茶几上,高矮不一、品种不同的酒很快便摆满了桌面。
俞成林看着其他人打开瓶盖,皱起了眉:“我不爱喝酒。”
“别装乖宝宝,我们已经成年了,连口酒都不敢喝?”说话的人是隔壁班的,因为喜欢的女孩跟俞成林关系好,所以一直看不惯他,故意发出不屑的哼声,翘着二郎腿把一瓶乌苏“砰”地放在俞成林面前,“还是你怕喝醉了出洋相啊,男神?”
“成林不爱喝就算了,逼人家做什么?”女生不乐意地替俞成林说话。
“怎么了,你也喜欢他?要帮他的忙?”
“你神经病吧?”女生气得涨红了脸。
俞成林被耳边嘈杂的声音吵得额角青筋跳动,忽然起身拿起那瓶乌苏,灌满了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再“啪”的扔回桌上,冷冷道:“这下满意了?”
酒吧的霓虹灯将他过于深邃的五官衬得极为立体,冷白的皮肤泛出将近机械的质感,不起波澜的灰色瞳孔显出了一股无端的冷戾。
男生被看得有些后怕,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嘴硬地笑道:“这才叫有种的男人。”
俞成林从沙发上站起来,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俯视他,冰冷的双眼里没有任何温度,薄唇一抬,吐出的就是毫不留情的话语:“你要是有种,就主动去追喜欢的人,别在这里怂恿我做不喜欢的事。”
撇下被羞辱得一脸菜色的同学,俞成林推开人群走向厕所。
相比吵闹的大厅,厕所里面安静许多,俞成林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脑袋一片眩晕,高度数的酒一喝下去就让他上了脸。
放在裤子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俞成林摸出来一看,竟然是哥哥主动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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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彰会过后,俞成林好像忽然成熟了,沉浸在学习里冲刺高考,不像之前一样动不动就请假跑来学校找俞行川。
按照弟弟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的规律,俞行川觉得他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果然,俞成林刚高考完,就跟同学去了外面,将近凌晨了还没消息,柳折和俞涵早就去睡觉了,要是明早俞成林还不回家,父母又要乱急一通。
扛不住压力的俞行川还是忍不住给俞成林发了条短信,问他现在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俞成林用手机对准洗手台旁的酒吧logo,拍出一个模糊的画面,但却能辨认出图上的字体,抬起手指摁下发送键,然后将手机关了机。
俞成林的脑子晕得更厉害了,他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好几股水,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看着脸上的水珠和泛着血丝的眼睛,俞成林想,原来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变过,小的时候哥哥要走,他只能靠哭来博取哥哥的同情和不舍,现在哥哥要走,他只能用伤害自己的形式来束缚心地善良的哥哥,依然只能用弱者的方式来祈求哥哥施舍的怜悯。
可是只是在欺骗他自己。
高考结束了,梦就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