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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呀?”

手被握的生紧,柳腰腰勉强笑答,“等下次遇到了,我引荐你认识。”囫囵将两个馕饼塞到他手上,“饿了吧,快尝尝,我特意给你带来的。”

“谢谢。”夜色太暗,柳腰腰没看见好友面上一闪而过的落寞,“恭喜哥哥了,那哥哥要搬去和妻主一起住吗?”

在这个石场,这样两面蘸满芝麻的馕饼,并不是流犯能得到的吃食,柳哥哥的妻主应该是差役吧。馕饼的麦香味充盈整个口腔,骦雁暗暗告诉自己,该为伙伴高兴才是。

“她那……不方便。”

“这样呀。”骦雁低声劝慰,“哥哥别灰心,既然遇到了,总是有机会的。”

“嗯。”

身上单薄潮湿的被子和衙门里姜逸的软塌自然没法比,深秋的夜已经很冷了,即便只是享受过一刻的高床软枕,此时柳腰腰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作比较。明明以前最盼望收工之后回这个小木屋,拖着疲乏的身体闭眼就能入梦,此时他却久久不能入眠。

屋外风声和着雨声,身侧是骦雁轻微的鼾声,柳腰腰睁着美目看向无尽的黑夜,思绪万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舔着脸贴上去,却像是为了一口饱饭,真是一点骨头都没有,姜娘也会看不上他这样的行径吧。可是真的好想跟在她身边,哪怕是书案上的镇纸,笔山上的狼毫,亦或者她腰间的一枚小玉。可以感受她指尖的温度,见她所见之景,听她所闻之声。晚上我就在她枕畔化身为人,鸳鸯交颈,侍奉帷幄。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去,柳腰腰是被外面出工的号角声唤醒,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既没变成镇纸也没成为小玉。他还是柳腰腰,石场中的流犯,风里雨里都需要在泥地里讨生活的流犯。

“别发呆了哥哥。”骦雁已经穿好衣裳低声催促他,“去晚了拿不上出工的号牌,中午可就吃不上饭了。”

“哦……来了。”形式比人强,柳腰腰很快从怅然的思绪中抽出身来,麻利的拢了头发用一根木钗盘在脑后就同骦雁一同出了门。

入目一幕却与往常大不相同,石场整齐列队了十几组官兵,皆身着暗红色甲胄,柳腰腰想起昨天听姜逸说,会有官兵来石场相助。

“哥哥,好多兵奶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百姓对兵和匪都有天然的畏惧,柳腰腰拍拍骦雁手背,低声道,“别怕,咱们本分干自己的活就行,她们能来石场肯定是有大令在身的,完成了任务就会撤走,各司其职,同咱们不相干的。”

“好。”骦雁声音稳定了几分,看向柳腰腰多了些崇敬。

二人排着队往石场里去,领了号牌之后就到了他们往常的位置上站好。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柳腰腰已经摸清楚了,这个石场一共分了六个组,采石组,伐木组,运石组,装车组,核数组,炊事组。最累的当属采石伐木,需要在山上出大力挖石头砍树,运石组和装车组相对好一些,但也是力气活,再好一些的当然是炊事组。做饭出的力气总比搬石头要轻松些,但最轻松的还要数核数组,只需要在石场的出口处同总郡派来的人一同核算当日的产量即可,只是要会写字和算术。

他还悄悄去问过在石场干的久的男犯,怎样才能进炊事组和核算组。他们鄙夷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扫过,嗤笑,‘小小年纪,一张脸长的骚里骚气的,正好,去把那些差役奶奶舔高兴了,就赏你去了。’

骦雁气的不行,红着脸咬着牙啐了一口,拉着他走了,‘一群老棺材瓤,满嘴喷粪,哥哥你别理他们。’

比这更难听的话他在教坊听过,比这更难堪的事他在天牢遭遇过,此时他早不是听上一两句乌糟话就郁郁于心,羞愤欲死的小郎了。但是要让他用那样的方式换轻松的差事,他宁愿累死在石场。骦雁也是这样的心气,那时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