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喃喃道,“在淮阳,你风流潇洒了半辈子,我睁只眼闭只眼,忍了半辈子。如今逸儿为我求来诰命之身,在我这样高兴的一段时日里,在上京,在逸儿府上,我以为你就是再混账,也会顾忌我的脸面,收敛一二。”
他越想越觉伤心,那口气怎么咽不下去,心中不甘,声音拔高,尖锐的吼道,“没成想你就是个混蛋,一日离了那些贱货,你就过不下去。”
云峳在边上瞧着舅舅这模样,张了张口,也不该如何劝。
半响
主漆大门从内缓缓打开一条缝,姜母垂着眼,慢吞吞的挪出来。她心虚的抬眸瞟了一眼挡在门口的正头夫郎,一双泪眼,染了风霜的眼眸也瞧向她。带着不甘,痛苦,酸楚和隐忍,几厢交织。她心虚的别过了眼。
刚刚的话她听见了,当时心中一涩,有些后悔。她们在上京也就呆个把月的日子,自己怎么就没把持住,非得在这个时间让他难堪。
她明显是匆匆穿了衣裳就出来了,下摆褶皱,腰带上的节是胡乱系上的,还有些偏斜。
二人都不说话,云峳杵在暴风旋涡的中央,浑身都不自在。他朝姜母行礼时候动作僵硬,声音压的极低,“见过舅母。”
“哦哦”姜母瞧向云峳,讪讪的笑,“免礼。”
“那个”姜母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好意思看向姜父,磨蹭了许久才低低的开口,“那个,我今儿个和静训在和宴楼喝酒,迷迷糊糊的回来,不知怎么就走错屋子了。”
只得姜父一声冷哼,“如今若不是在上京,我,我定要把你这张老脸刮下来。我看你怎么在逸儿面前抬得起你那张老脸。”
这就是要翻篇的意思了,姜母忙不迭的赔笑,“是是是,多谢夫君高抬贵手,饶了我一条烂命。”
“夫君前几日在金枝阁定的首饰想来快做好了,我这就去瞧瞧,若是做好了,就帮夫君取回来,可不能耽搁了进宫的大事情。”
她面上赔笑,脚下生风,从边上逃也似的溜走了。
这熟稔开溜赔罪的模样,显然是做惯了的。云峳瞧在眼里,暗自伤神。舅舅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的美男子,婚后又为姜家诞下表姐这样出息的女儿,然而终究色衰爱迟。如今得奉诰命,还是照样管不住舅母偷腥。
还好,还好表姐人品贵重,不是这样的人。
他这正出神,身边的舅舅已经一脚踹开了朱漆大门。刚刚舅母出来,那门只是虚掩着,如今十足的踹上去,那门彭的一声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半寸。
动静格外大。
院子里,刚刚还远远躲着的日冕一行人,刚出来,就瞧见了偏房的门被踹开,主君带着云峳公子怒气冲冲的进去了。
饶有兴趣的围了过去,只等着瞧着热闹。他们这府上,比起其他府邸,这后院可就清净极了。日常就一个柳腰腰,哦不,现在该叫柳侧君了。能让他们在闲暇之余听一嘴他如何如何巩固恩宠,勾引家主的趣事。
只可惜还是隔得有些远,看真切屋里的情形。
刚刚两人在屋里的动静之大,之糟乱,他们听的面红耳赤。此时主君进去了,这样的好戏,他们恨不能进门去瞧。
云峳跟在舅舅身后进了门,一股子腥臊的味道扑面而来,只一瞬,他就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嫌恶的抬袖捂鼻,这种地方不是他该呆的,此刻他只想早些离开。然而舅舅不走,他又只能陪着。
目光下视,不出意外,跪在屋子中央的人正是连翘。
衣服倒是穿好了,但袖子上破了几处,簪子也掉了,发髻凌乱,面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字。
云峳侧目看向身前的舅舅,面上也没有一丝意外的神色,利落的抬脚,一脚就踹在了连翘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