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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山外边的头人说,改土归流之后是要给奴隶分地的。这个条件我接受不了。水西每一寸土地都是祖宗们留下的,都是我们的财产,若是要分给那些贱民,叫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段之缙嗤笑:“据本官所知,上一任水西土司才是世代把守水西的头人,水西这些大大小小的寨子也是他们家族建立起来的,只是他造反被平,家族也被清扫过,这才有了你这位新的头人。如今坐上第一把椅子不过几年,也能说土地都是祖宗们留下来的吗?而且我听苏将军说,上次平叛还多亏了你们家族效力,朝廷的军队才能绝处逢生,一举荡平了叛军。我们几年前合作的就很好,现在改土归流更应该好好合作,说不得你们还能‘更上一层楼’。”

牢洱最怕的就是别人说这个,他们的家族是后来者居上,当时雍朝的军队受困,是他们和外边的土司通风报信,帮着汉人杀灭了自己原来的首领。

这样背信弃义的举动,素来为人所不齿,但是牢洱能这样快地控制住水西,又能接着和乌蒙、乌撒交好,靠的就是□□,这个无意间发现的止痛药的妙用。

牢洱被戳到了痛处,段之缙接着道:“头人,□□是什么东西本官清楚得很。实不相瞒,本官的外祖是淮宁巨贾,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家父当年受蝎子蛰咬之苦,痛不欲生,还是用了□□才平缓下来,它的功效我怕是比你更清楚。”

牢洱见事情败露,杀心顿起,但段之缙的下一句话又叫他犹豫起来。

“朝廷想要的,无非是改土归流,你想要的无非是水西和这些□□带来的金银富贵,我们何不各取所需呢?”

牢洱眼中精光一闪:“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段之缙微微一笑:“□□,当初本官为家父买的时候,大夫说是叫阿芙蓉。在京城里,一两阿芙蓉就是一两金子,你们在岭南能卖到这个价钱吗?”

“再者,从这深山往岭南运,要被南诏和岺州的汉官抽走多少?你们最后能到手多少?”

牢洱思索着不说话,段之缙接着道:“水西一共是多少地?你们又怕缺粮,还要留下足够的土地种植水稻高粱,不仅要供应着自己吃饭糊口,连带着乌蒙和乌撒也要吃你们的粮。他们给了水西什么?两条出山的通道?还有,我的随从闻着乌蒙那里也有人在抽□□,这个是你们孝敬的还是他们买的?”

牢洱沉默不语。

说是乌蒙买的,但是价格很低,和东南的价钱没法比,自己早就不想做这门生意了。

之缙拉着他的手可惜道:“你们吃了大亏!改土归流之后,朝廷会为你们调配粮食,水西的土地尽可以种阿芙蓉,那时候商道畅通,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也不用给汉官们交供奉,只需要给朝廷纳赋,这样可比现在划算多了。”

语罢,段之缙自嘲一笑:“当然了,我也不是全然为了你们。我呢,别的不求,就求改土归流早日完成,我捞一个政绩就回京去。我是北人,这儿的虫子比我们那儿的老鼠都大,我也要忍到头了。此外,一整个总督衙门都要靠着本督的银子养着,实在吃力……”

牢洱了然,已经有些心动,但汉人的官员最会骗人,若他是为了离开说了这么一通话,那可不行,于是说道:“总督大人,你就是这么一说,我就是这么一听,到时候您走了再领着兵来,我这漫山遍野的阿芙蓉就全完了。”

“倘若你愿意‘资助’总督衙门,我亲自给你写凭证。”

牢洱回道:“若是大人愿意将我们水西的‘资助’也写在纸面上,那我才真的敢信大人说的话。”

这才是真心实意的把柄,牢洱旁的不清楚,但最起码他很明白,没有一个君主能够忍受臣下这样明目张胆地收受贿赂,段之缙瞬间明白了他的打算,但既然要省钱,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