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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缙便带着陈山和师爷去了保宁县的东北门,这里的市场的确繁荣,深蓝或黑色衣服的夷人用布包裹着头发,男男女女大包小包来城门边和汉民交换。

换什么的都有,不过花草和各类的绣品最多。

很少有银两的交易,都是以物易物,用茶砖、香料或者布匹交换。

段之缙看了一会儿,盯住了一个卖花儿的大娘,就她收铜钱,但生意好得很,小花一篮又一篮卖得飞快,篮子空了也不走,夷人的姑娘手捧着花围着她学编花,一堆人嘴没有停的时候,时不时发出笑声。

但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看来这种场面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还有许多人用盐换物,买卖都很不错。

段之缙找了个换盐的小贩,上前问道:“大哥,你在这儿卖私盐,官府不来管?”

大哥一下子急了,“你才卖私盐!你一家卖私盐!杀头的罪就往我身上放啊!我这有一文钱吗?”

段之缙眉毛一挑,“计口授盐,不是贩私盐怎么会有这么多余盐来换东西?”这可不是白云井盐的行盐区,且保宁县也还没有停止计口授盐。

大哥瞪了他一眼,“我不出来换,我家五口人吃十个人的盐啊?再说了,县老爷都许了,你管得着吗?快走!耽误我做生意……”

段之缙从怀里掏出来一两银子递给大哥,大哥神色警觉,“你给我银子我也不卖盐给你,你看着就一肚子坏水,别是用银子诬陷我卖私盐。”

“你还怪聪明嘞!”段之缙哭笑不得,“我不买你的盐,就是想打听一点儿事,这银子是辛苦钱。”

大哥神色狐疑,还是道:“你直接问吧,不要你的银子。”

能省一分是一分,段之缙把银子揣起来,问道:“你们的生意都是什么时候结束啊?每天都像今天这样热闹吗?”

大哥道:“晌午过了一两个时辰就结束了,一年也就这个时候能热闹点,他们又要唱歌又要跳舞的,就要从我们这儿换点东西回去。平时全都是换盐的,他们吃盐可麻烦,偷摸出来换,可没这么热闹。”

段之缙又问了些夷人种地纳税之类的问题,大哥却一问三不知了,“咱就是个种地的,打听那玩意儿做啥?不过咱给你指个明路,你去问那个大娘,她啥都知道。”

段之缙讪讪一笑,要是能挤进去还用得着来来问你吗?

现在就只能等了。

结果人都走净了,还是有两三个女孩儿围着大娘,太阳都往西偏了大娘才捶捶自己的腰背,把篮子一个个摞起来挎在胳膊上,有些疲惫地往村子里去。

段之缙赶上去,“大娘,我给你拿着吧。”

大娘瞧他一眼没说话,也不用他帮忙,段之缙岔了个别的话题道:“大娘,我瞧着你的花挺好,但是我来的时候篮子已经空了,能不能跟你预定一点儿?”

大娘这才开了金口:“啥叫预定?”

“就是我先给你钱,等着你有花儿了再给我花。”

大娘提了提篮子,回道:“那还用预定?花家里有,十个铜板一束花。你要多少?”

段之缙顺势挎过了大娘手里的篮子,“我不要按束算,您给我装满这一篮子,我就给你五两银子。但是今天晚上就要,能做出来吗?”说完,段之缙将一个小银锭放在大娘的手心,大娘狠狠攥住。

“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得赚一个多月,大娘乐得脸上泛光,“你跟着我回家去,什么样的花任你挑!”她步子也轻快了,领着段之缙去村子里。

里家家户户都是熟人,走两步路就得停下来打招呼,段之缙跟着大娘进院子,门前屋后都是花树,左右俱是花盆,连院子里那两块巴掌大的田圃都种了花,院子里各种香气混合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