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计舒脸上的汗哗哗流,沉重的饭碗坠得人手腕疼,他拿着调羹在碗里搅动一下,看着段之缙似笑非笑的脸,膝盖一软。
段之缙连忙扶着他起来,“这是哪门子规矩,我们是上下级可不是君臣,哪有你跪我的道理?还是快吃饭吧。你若是不吃,我可要喂你了!”说着拿起调羹就要“喂饭”。
熊计舒惊慌道:“大人,大人!这米可不能吃!”
段之缙眉目一凌,“不能吃你放在鸡里边?你想谋害上官?!”
熊计舒头一回见这么难伺候的,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心一横,想着抿一两粒也吃不死人,段之缙又突然变脸,笑道:“瞧你吓的,熊大人我与你开玩笑呢!快收起来吧。回去好生办差,可没有下次了。”
熊计舒长吐一口气,庆幸道:“自然,自然。下官一定专心办差。”
段之缙送他离开,眼睛一眯吩咐王章:“差人去楚雄府府衙附近打听打听,熊计舒一定有事儿。”
王章立刻去安排。
第87章 087太和县暴乱
段之缙扶着脑袋回到后衙。沈白蘋已经等了他很长时间,递上一碗醒酒汤,酸辣的滋味在段之缙口中炸开,差点叫他吐出来。
锁儿在旁边捂着鼻子看他,眉头皱得紧紧的,段之缙上去抱又被人家推开。
小孩挣扎,不断用力推移自己的父亲,口里喊着“好臭好臭”,施姨娘心疼地把孩子抱走,说道:“锁儿今晚跟着我睡,你们自己折腾吧。”而后便带着孩子走了。
沈白蘋也嫌弃地看段之缙,招呼小子上来把段之缙收拾干净,直接放在外室睡。
临睡之前还扯着他的耳朵叮嘱:“明天早些起来,咱们要选一选师爷。”又说了自己想好的考察之法。
段之缙只是身上酒气大,还没有到醉的程度,连声应下,又觉得方才的事情有趣,绘声绘色地跟蘋儿说了,逗得蘋儿嗔他,最后领着他回了内室。
那醒酒汤果然管用,第二天人醒的时候没有一点不适。
衙役在前衙支起屏风,沈白蘋在后,段之缙在前,两个人一起考察师爷。
“钱粮、刑名、文启师爷和挂号师爷从左到右排成四列。”
段之缙吩咐完,底下的先生哗啦啦地列队,结果文启师爷没送上来一个,挂号师爷最多。
果然啊果然,这衙门的班底还得自己来凑。
段之缙问道:“你们谁能说说南诏、岺州两省的赋税?说之前先报姓名。”
钱粮师爷中一人出列,回道:“大人,学生宗怀宁可回此问。”
宗怀宁是一中年人,料想是胸有成竹,因而十分自信,侃侃而谈,“南诏省,盐税与矿课占七成,尤以盐业,官运官销十分稳定。田赋与人丁税次之,南诏山多地少,土司地又免税,占比不足二成。而与域外诸国的茶马税、边关税以及各项杂税,种类繁多但零散,合计一成多。”
“至于岺州,田赋与人丁银占六成以上,只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粮食产量极小。盐税占两成,但本省人都不够吃,还要靠南诏盐来接济。矿课以及各项杂税合计起来三成多。每年完税之后,还要靠朝廷的调拨和富裕省份的协饷才能维持。”
段之缙又看向其他人,“宗怀宁所说,可有不对?”
众人纷纷称是,段之缙之前在内阁当差,各省的赋税都看过,自然知道没有不对的地方。
没成想能送上来这样的人物,倒是在段之缙意料之外了。
“你原先的东家是谁?为什么把你送上来?”
“学生原先在东川府知府大人手下,近月知府大人升任了京官,将学生托付给熊计舒大人。只因学生劝抚台大人不要送‘菜’逆了抚台的意思,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