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家丁。”
大家把应当带的人和东西都商量好,翌日段之缙进宫叩谢天恩,纪禅搬入了养心殿守孝,现在盘腿在榻上看折子,叫他起来答话,问道:“这次给你升的不小,直接到了正二品,你今年多少岁?”
“臣今年二十有八。”
“这么年轻就当成了总督,历朝历代罕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段之缙叩首:“臣愚钝。”
“南岺总督不好当,还偏偏派你一个年轻人过去,只因内阁议定西南事宜,你全程都跟了,且据朕所见,你胆子奇大,改土归流又是你提出来的对策,自然要你去做。”
皇帝叫吕太清给他穿上鞋,从柜子中拿出了一把小铜锁递给他,“去了南诏,少上题本多写奏折,别什么事儿都跟内阁说。内阁那群人啊,纠纠缠缠什么事儿都耽误了,不如给朕上奏折方便。再者,万一起了官司,朕还能为你做主。对了,朕记得你是庶母所生?”
段之缙双手接过铜锁称是,皇帝又道:“本朝的律令,嫡母尚在的时候,不得为生母请封,而生母未封,妻子不得请封。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只要你能在三年内将南诏改土归流一事完成,朕就给你的嫡母和生母俱赐一品诰命。”
段之缙欣喜叩首,“旷古未有之殊荣,臣纵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
“起来吧,朕也没有别的好吩咐,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启程。”
……
段家收拾了一天,六月初一日,家人将他送到城门。
这一天,已经当上了户部侍郎的邹文也请假相送,他看着段之缙怅然道:“你说你自讨苦吃,当初叫你进王府你就不进,现在叫你呆在内阁你又想着外放,现在放去了百夷之地做劳什子总督。”
段之缙笑道:“总督总治军民,统辖文武,考核官吏,俢饬封疆。不比你侍郎威风多了?”
“呸!累不死你!你看郑崑瑛多舒服,去了翰林院,以后先入部再入阁,这才是好日子呢!”邹文推他一把,“我跟你透个底儿,除了我和秦先生,现在少跟京官来往,也千万别学旁人给京官送钱。”
“看来陛下要有大变动了?”
邹文神秘一笑:“这我可不能跟你说明白,只是告诉你,你秦先生还是回刑部,方家的案子就要归他审了,然后就借着这个案子给秦先生升迁。他的那个同年,叫李显光的也该调入京任职。”
段之缙心下一紧,刚想问方叙墨的事情,邹文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上路吧,你好好干,等到改土归流成功之日,给你加上兵部尚书衔。至于方叙墨,他靠着灵寿公主旱涝保收,不会有事儿的。”
段之缙便把方叙墨的事情咽回肚子里,马车声渐远,往西南方驶去。
这次赴任之行排场不小,仪仗齐备,轿辇如流水,身后的车拉着书籍、衣物,段之缙和沈白蘋在最前边的马车上清点财物。
“还有多少银子?”
“很多呢,银票还有整两万两,碎银子一小箱,能用很长时间。”
段之缙盘算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刑名师爷、钱谷师爷和书启师爷都没有,挂号师爷也没有,还有林林总总的差役,要养活总督衙门,就算省着用,不请客送礼,不赏玩古董,一年最少五千两。还有咱们自己的吃用呢?”
这些银子朝廷可不给报销。
沈白蘋想了想:“咱们一路南下,两千两的程仪肯定能收到,而后两省的火耗……”
段之缙打断了她:“程仪绝对不能收,火耗我还得想一想。”
程仪算是一种孝敬,纪禅特意发了口谕不准收孝敬自己还收,那可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至于火耗,怎么弄还得看当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