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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挤在一个院落里,经过的第三个就是今天病患的居所。

任一鸣推开院子门,领着段之缙向一个屋子走,“大人,就是这间屋子。”然后不打招呼,砰的一声大力推开门,屋子里的人像笼子里受惊的麻雀,惊得乱飞,两个青年跑出来,眼眶子都是红的。

一个青年操着不流利的汉话恳求:“任大人,石布现在很烫,请您再为他请一名大夫吧!”

任一鸣朝着段之缙讪讪一笑,假嗔跪着的两个青年:“哎呀,他病得那么厉害,你们为何不早来找本官。”

“我和克西下午去了三次,您都不在……”

旁边的克西拦住说话的金腾,跟任大人告罪:“大人,我们年纪小,急昏了头,忘了去找您。”

段之缙见这么一出,皮笑肉不笑地瞧任一鸣一眼,走到床边去看病患。

那个小孩儿烧得太厉害了,还裹在棉被里,像是一个刚蒸熟的包子,呼呼冒着热气,额上腮上一片血红,嘴唇倒是煞白干裂,瞧着才十五六岁的年纪。

段之缙摸一下他的脑袋,额上滚烫的温度吓得他一哆嗦,必然是高烧了。一把掀开厚厚的被子,他连忙叫跪着的克西和金腾过来问话,“这样烧了多长时间了?”

“好像,好像有一个来时辰了吧?”

希望不会烧傻了,段之缙从荷包里摸出一点碎银子,递给任一鸣,“任大人,求你点儿事情,能否去酒肆给我打点烧酒来?这会儿可千万别找不到人了。”

任一鸣接下来,橘子脸绽开一朵花,“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下官这就去办。”然后快步跑了。

段之缙指挥着两个青年把石布的衣服全脱了,赤条条摆在床上,先用凉的井水给他擦洗降温,外头急匆匆走进来一个大夫,为石布诊脉,任一鸣也捧着酒坛回来,然后用烈酒降温。

段之缙还要回陶士倧的话,急着问:“大夫,他烧成这个样子,是否有性命之忧?”

大夫收起脉枕,“回大人,性命之忧倒是没有,只是烧了这么长时间,恐怕这个脑子……”

段之缙明白他的意思,狠狠瞪了一眼任一鸣,心知他靠不住,只吩咐那两个青年多照看着石布。

这里的夷族人说句相依为命也不为过,都答应下来。

段之缙等了一会儿,外边打更的声音传进

来,原来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段之缙出不去只能在传文馆中住一晚,明日直接去衙门当差。

任一鸣小心讨好,原想叫段之缙睡在他自己的堂屋,段之缙却要守着石布,顺便问问传文馆的事情。

任一鸣悻悻退出去,你说他怕吗?

大概是不怕的,因为上头的大人懒得管传文馆的事情。

段之缙打个哈欠,看着金腾和克西不停地给石布擦洗,眼里啪嗒啪嗒掉着泪水,问道:“这院子里怎么就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为何不来?”

克西回道:“大人,就我们三个是同族,也就我和金腾来照顾他。”

“你们都是什么时候入的京?”

“我和金腾是堂兄弟,四年前入的京,石布是我们的表弟,今年才来京把他阿哥换了回去。”

换阿哥?“你们留在这儿还有年限?”

“我们满二十了就回家去。”

“那也挺好的,你们应当很快就能回家了吧?几年不相见,想不想家?”他们两个瞧着都比床上的石布大,想来很快就能和家人团聚。

金腾止住的眼泪却流了出来,克西别过脸。

段之缙不知其缘由,连安慰都不知道从何而起,克西解释道:“大人,我们两家的寨子都没了,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他们虽然生在南诏崇山峻岭之中,但也没受过委屈,又不是继承土司职位的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