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吞噬。
他身着圆领大袖青衣襕衫,绸缎上无一丝的纹饰,唯有下摆接一深色横襕,喻为“学子清正”。
新科举人按照名次列队等候在府署大门前,府署内,端王正领着此场科举的考官、监试官等行谢恩礼。
端王纪禅立于阶上,赤色衮龙袍上五爪正龙无声怒啸,
身后跟着闻清远、史鉴等科场官员按照原职品级列队而站。
“望阙谢恩——”
赞礼官一声长喝,钟声撞散寂静的空气,纪禅领众人面朝皇宫方向行二跪六叩之礼,随赞礼官的指示起身,示意乐府奏乐。
“大哉孔圣,道德尊崇。维持王化,斯民是宗……”
清雅的的声音从府署流淌出来,青铜编钟与碧玉磬次第震响,声浪如同潮水漫过高挂着的“顺天府”匾额,赞礼官走出,引领以段之缙为首的新科举人迈过高高的门槛,走入那黄色大门。
堂内,端王居正中,正副主考官分坐两侧,接受士子们的礼拜,举人按照名次顺序坐到席位上,笙箫骤转,歌《鹿鸣》之章,做魁星舞。
起先众人还有些拘谨,杯中杜康美酒不敢用,盘中龙肝凤髓不敢食,木头一般坐在席位上。
最前边闻清远居右,凑在端王耳边说话,史鉴居左,离着端王远远的,因为前几天刚得罪了人家,现在还未想出如何补救。
闻清远说了些科场的笑话,又提醒道:“按照惯例,前十名都要跟主考们敬酒,但今日殿下在此,这杯酒能由殿下受,也是他们的造化。”
端王一向是六部当差,今年头一次领科举的差事,也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规矩,谦让道:“还是敬二位大人吧,本王只不过当一个搜检的差事,如何能替两位阅卷大人受酒?”
史鉴这次长眼色了,跟着劝道:“闻大人和下官虽为主考,但场内王爷为尊,尊卑之礼不能乱,若王爷不受酒,我们二人如何敢受酒?”
端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扣在天青色小酒圆上,眸子一斜挑了史鉴一眼,把他看得冷汗直下,这才道:“好吧,那就叫他们先敬本王,再敬二位如何?”回身吩咐邹文叫段之缙过来。
两人当即应下,邹文下去叫段之缙。
王爷身边跟着的属官下来,真当跟仙女下凡一般,将在座士子们的心都牵走了,他停在段之缙身前,咳一声:“允升,跟我来吧,上去给王爷和大人们敬酒。”
段之缙跟在他身后,就两步的路,邹文都叮嘱了一句:“上去敬酒别干巴巴的,卖弄卖弄你的学识,说些吉利话。”
段之缙走至端王案前,袍子一提端端正正行叩拜礼,“学生戊子科顺天府乡试解元段之缙见过王爷千岁。”
行礼毕,邹文将杯盏送上,段之缙又道:“学生天资驽钝,得沐天恩点为解元,此杯敬献王爷,惟愿王爷福寿如山海永固,我朝风调雨顺,万姓胪欢。”语罢一盏酒饮进,小杯盏送回邹文手中。
王爷喝不喝自然全凭他自己的意思,纪禅颔首便有府署的仆役上来斟酒,又被邹文拦住,“我来就好。”仆役讪讪退下。
酒壶在桌上放了一会儿,邹文用两条素帕裹住手,这才扶着玉壶往小酒圆中倒酒,看得段之缙目瞪口呆。
也不能倒多,那一两的小酒圆只倒了半杯,端王拿住酒圆上部一饮而尽,笑道:“本王同愿。”
先敬王爷,再敬主考,段之缙急急饮了三杯酒,难免感到眩晕,邹文送他回席位后又将亚元领上去敬酒,端王却不再喝了。
等着前十名都敬完酒,王爷说了些激励的客套话,又让大家随意走动,气氛才活跃起来,士子们三五成伴,或讨论诗书,或品鉴佳肴,倒是十分放松。
段之缙跑去和郑崑瑛、徐明宣坐在一处,偷偷吐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