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叫你同寝的同窗讲给你听,我只说要紧事。你是诚心堂的学生,每日辰时之前到堂考勤,于考勤簿上盖红章,上午的课程午时结束,你们可以用一个时辰用饭休息,于未时之前回到学堂开始下午的学习。酉时下课,戌时之前回到号房不得在外逗留,绳愆厅的差役会去每一个号舍点名确认……”
李大人坐在椅子上劈里啪啦说了一大顿,除了晚上可以无限制地熬夜外,进出入管理和生活作息的管理比高中都严格,这哪是坐监啊,简直就是“坐牢”。
不仅如此,号舍的卫生都需要学生自己清扫,差役清点人数是还要检查卫生是否合格。
不过这种堪称高中三年的管理方式,的确能够叫学生们专心读书,其频繁而严格的考试更是大有裨益。
国子监内的定例,每月十五讲经之后博士厅大课,由司业大人监考,大课逢季考则由祭酒大人主持。
下一个月初一日出上一月大课的成绩,会进行四等排名,分为一、二、三等和附三等,一次排入附三等就会被停掉膏火费,三次直接劝退。
初三、十八两日还会考察经文、经解和诗策等,相当于一个月要考四次。
现在段之缙入的诚心堂属于中等的学堂,里边学生的水平为四书五经皆习,文理俱通,因而除了讲授四书五经之外,还要讲授十三经和二十一史。
监丞终于说完离开,段之缙也不是第一次住宿,手脚麻利地收拾自己的床褥,这时,号舍的木门被轻轻敲响:“是小段弟弟来了吗?”
郑崑瑛!
段之缙从炕上跳下来,也管不得雪白的袜子踩得脚底板漆黑,一把拉开了门,惊喜道:“德润兄!我还以为今日放假,你能出去呢!”
郑崑瑛见了他也高兴,紧紧攥住段之缙的手:“我上哪去?才收拾号舍,正准备洗衣服时听同窗说诚心堂来了新的监生,中途插进来的,我一猜就知道是你!”
段之缙嘿嘿一笑,先贺他新婚快乐,又说先生给自己取了字——允升。
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叙话,郑崑瑛便帮着段之缙收拾,最后把段之缙的两身衣服包好拿着,又要带着他上街,把坐监需要的东西都买好。
两个人携手出了国子监,走两步路就是极为热闹的买卖街。
第一站是成衣店,也能定做衣裳,郑崑瑛拉着段之缙进去,老板打量一眼郑崑瑛的青色襕衫,面上立刻牵起来了笑:“老爷这是来做衣裳的?”
“正是。”说着,郑崑瑛把段之缙推上前:“给他做两套国子监内穿的夏衣和棉服。”然后把刚发的两套衣裳递给老板,“顺便把这两身衣服的领口处绣上名字。”
段之缙摸不着头脑,凑到德润耳边悄声说:“不是只能穿朝廷发的衣服吗?”
郑崑瑛:“这家店就能做和朝廷一模一样的服制。国子监发的冬衣和夏衣俱是两套,夏天根本不够换洗,冬日寒风刺骨,洗了又干不了,因而要多备两套。绣上名字是为了洗衣后能够区分,这还是与我同号舍的同窗告诉我的。”
老板上来量尺码,比国子监发的通码衣裳更为合身,因为现在不是二月入学的时候,客人不多,十日就能赶制出来,老板打完了算盘:“国子监的老爷都是我们的常客,绣名字是不收钱的,另外夏衣、冬衣各两套,一共是二两银子。”
咦,这不正好?段之缙刚要把自己才得的膏火费给出去,郑崑瑛却已经给了钱,回头一笑:“你忘了?府试那次你替我交了客栈的房钱,这次衣裳钱便由我来付。”
“上次客栈还不到二两呢?”
“算这么清楚有意思吗?”
确实没意思,段之缙便没什么心理负担的用了他的钱,又是两个快乐的小伙伴。
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