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听见对方讲话,就只听见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声声大炮的爆炸声。他冲着电话大叫了好几声,几乎把嗓子快喊哑了的时候,才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声急促而焦躁的求援声:
“师座!师座……兄弟们,兄弟们快顶不住了……南岸西线的阵地已经被小鬼子突破了,我们东边的阵线快守不住了!师座!师座,请下令撤退吧!我们,我们伤亡太大了……”
“顶住!顶住!一定要给我顶住!我已经新派了三个连上去支援你们,你们再撑一会,再撑一会!”
王凌云嘶哑着喉咙冲着充满嘈杂声的电话大吼着,眼睛里早已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他睚眦尽裂的要求部下一定要守住修水河南岸,因为他知道,如果阵地被突破,日军通过修水河度过了鄱阳湖,那就意味着守卫南昌城的第一道防线将溃于一旦,战局将发生无可逆转的变化。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日军度过修水河,必须要将他们阻击在河对岸。
“师座!师座……”
在又是一阵刺啦刺啦的刺耳杂音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
“师座……再不撤退的话,我们团,我们团的最后一点种子就要全打光了啊!师座!小鬼子他妈的不要脸,打过来的炮弹里有毒气弹,好多兄弟,好多兄弟都中了毒气弹,死得很惨啊……师座,我求求您,您就给咱们团留下最后一点种子吧……轰……轰……嘟……嘟……嘟……”
电话筒里先是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再接着就是断线的嘟嘟声,一切都断了,什么都没有了!
王凌云的手颤抖着,死死的捏着不断叫着嘟嘟声的电话,仿佛要将电话柄给捏断了。手下最能打的心腹爱将就这么消失在了敌人的炮火之下,生死难料。想到前线上的弟兄们一个个的全倒在了阵地上,想到他们在小日本毒气弹的折磨之下,痛苦的死去,他的眼睛被即将溢出眼眶的眼泪逼得通红,面上的表情绷得死紧,一双虎目更是瞪得像要吃人。
“我操你姥姥!狗日的小鬼子,老子他妈的要跟你拼了!”
王凌云突然将手里的电话狠狠的往电话机座上一摔,口中大骂着,从桌上操起一把机关枪,将身上披着的风衣一把甩在了地上,卷起了袖口,提着枪大步朝着掩体外走去。两位副官又要上前阻拦,被他用力的推开,他举起手中的机关枪,对着两位副官一笔划,怒骂道:
“老子要去教训那些黑了心的狗东西,他妈的你们再敢拦我,别怪老子手里的家伙翻脸不认人!”
骂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他的警卫员不敢怠慢,连忙提着枪,飞快的跟在他的身后,猫着腰,小跑着出了掩体。两位副官苦笑着摇摇头,一个连忙打电话给警卫排,命令他们立刻跟随师长一起上前线,另一位也没有再迟疑,拿起了自己的枪,飞快的冲进了掩体战壕,追随着师长而去。
“咳咳咳……咳咳咳……”
南岸阵地上,硝烟弥漫,熏得人不但睁不开眼睛,甚至连呼吸都感到了困难无比。在阵阵伴随着爆炸声扬起的烟尘中,夹杂着一些闻起来刺鼻、令人头晕恶心的气味。很多战士都被这种气味给熏倒,身体瘫软,纷纷丧失了战斗力。这些气味就是来自日军发射过来的能够摧毁人体神经中枢的毒气弹。
人一旦猝不及防,吸入了过多的这种气味,大脑神经受到了破坏,进而使得整个身体功能丧失。首先就是头晕、恶心,紧接着就会呕吐不止,脸色发黑,身体抽搐,最后就是口吐白沫在痛苦中死去。即使只是吸入了一点,同样也会造成头晕、恶心等程度较轻的症状。若是这种症状发生在交战中的士兵身上,那么中毒的一方等于失去了战斗力,只能躺在原地,被飞来飞去的炮弹与子弹击中,最后的下场就是……等死。
傍晚时分,天色已暗,激战了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