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与阿根都看不到他们老大的脸上会有如此温柔的表情。他们只听见老大低低地说道:
“我能有你们做兄弟,此生无憾。要是真有下辈子,我希望咱们三个还是好兄弟!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着,趁着黑皮与阿根愣怔之际,他飞快的从他们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借着洞口的那点亮光,迅速的爬了上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后院之中。待黑皮与阿根回过神来的时候,阿根几乎是疯了似的要扑出去追随老大,却被黑皮一手紧紧拉住。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让阿根平静了下来:
“真是老大的兄弟,就好好听老大的话。他既然答应了我们会回来,那他就一定会活着回来。因为,老大,从不食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轰炸开始的时候,韩婉婷已经在步兵少校的要求下,与其他医护队员们一起,照顾着大部分重伤员先期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小树林里。只是,即便他们已经转移到了比较隐秘的地方隐藏起来,但由于当时的气氛很紧张,人心躁动,要安抚惊魂未定的伤员,安顿好一切,这个工作做起来并不容易,甚至比单纯的医护还要难上许多。
很多头眼部受伤的伤员,因为包扎的关系,看不见现场的情况,只能凭着听觉与触感来判断自己的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现场负责抬担架的士兵人数有限,转移伤员的顺序自然有先有后。有些一时之间还没有轮上转移的伤员,听见头顶上轰炸机越飞越近的声音,听见身边人走动与离开的声音,心情高度紧张与害怕之余,都会以为自己被无情的抛弃了,被长官与同袍们弃之不顾,于是他们激动的大吼大叫,怒骂着,挥舞着双臂,挣扎着想要从床上或担架上爬起。
谁不想活下去呢?即便卑贱如蝼蚁,也还是要苟且偷生的,何况是人呢?所以,他们情绪激动如斯,韩婉婷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在这些动作激动而孔武有力的男人面前,以她纤弱的身躯想要劝慰与阻拦,实在难以招架。她只能苦口婆心的安抚与劝慰,主动的留在他们中间,陪着他们,用已经开始嘶哑的嗓音,一遍遍地向他们保证,没有人会轻易丢下他们。
有些人相信了她的话,逐渐平静下来,不再喊叫,而是安静却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躺在原地,等候担架员的到来;有些人半信半疑,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双手却死死地攥着她的衣角,生怕她悄然消失,离弃他们;还很些人完全不相信她的话,不相信她的保证,因为在他们这些受伤士兵的心里,再没有什么比能够活下去更让他们去争取的事情了。战场的残酷曾经一再的告诉他们,没有谁能够靠得住,要想活命,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就这样,韩婉婷一面要应付那些伤员的激动情绪,一面还要看顾陆续从老宅里转移过来的伤员,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她和所有医护队员们都从心底里感到深深地无力与虚脱感,但出于一种使命与责任,他们却又不得不疲于奔命。
在那一刻,她终于能够切身体会到身为一个战地医疗人员的艰辛,理解了医护队长那声苦笑背后的无奈,更明白了为什么战地医生会那么难招的原因。她在心里暗暗的打定了主意,她对自己说,等这里一切安定下来之后,她一定要静下心来,好好写上一篇战地纪实报道,交给报社的同事们帮忙发表。
她希望能以自己最亲身、最真实的经历告诉后方的人们,在前方辛苦抗战的不仅仅是勇敢的国军们,还有同样冒着死亡威胁为国军们治病疗伤的医护队员们。她希望人们能够知道,需要得到大家理解与支持,鲜花与掌声的,除了英勇杀敌的三军将士们,还有无数战地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尽管他们并不奋战在战场的第一线,但他们付出的辛苦与努力,同样不逊于任何一个拿枪的战士。他们都是值得每一个人尊敬的!
等她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