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沉默着离开了狄尔森的指挥所。
兄弟阋墙,骨肉相残。世上怕是没什么能比这种事情更令人感到悲哀的了。这种感觉,狄尔森明白,周世龙何尝不明白?只是,此时此刻,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凭大时代的浪潮,裹挟着他们,将他们冲到风口浪尖上去,将他们推到两个世界的对立面上去,用自己的血肉、感官去体会这种内心被撕扯的血肉淋漓的痛苦。那已经不是他们的悲哀,而是一个时代最大的悲哀。
这对背道而驰的兄弟在他们分离的时候不会想到,这次的分离会是那样的漫长,漫长的直至再无相见的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七十五章
1949年11月30日,解、放军占领重庆,当时正在重庆坐镇,原本想要力挽狂澜的蒋介石面对国军一败再败的颓势与攻势凌厉、步步进逼的解、放军,不得不痛心疾首的放弃重庆。在下达炸毁重庆白市驿机场的命令后,他带着儿子蒋经国在山区浓雾弥满的恶劣天气下,冒着可能撞山的危险强行起飞,转道成都,为保住“蒋家王朝”做最后的“垂死一搏”。
然而,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人心惶惶的混乱气氛下,成都附近的守军并没有能抵挡住解、放军的进攻,短短几天内,盘踞于四川境内的大部分国、民党守军不是通电起义便是被解放军歼灭。眼看大势已去的蒋介石,最终放弃了要在大陆建立最后的基地,下令将中央政府正式迁往台湾。
12月10日,蒋介石与蒋经国站在成都郊外的山野之上,眺望着连绵起伏的群山,与山脚下恬静安宁的小村庄,看着这片他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大好河山,禁不住满目哀伤。他默然不语,站在山上,向着家乡宁波方向久久的眺望着,眼看着解、放军离凤凰山机场仅剩十数里之遥,在随行人员一再紧急的催促之下,他才步履沉重的登上了飞往台北的飞机。
他那时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他在大陆的最后一次航行,也是他和这片土地最后的诀别。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踏上过大陆的土地,再也没有离开过距离大陆明明咫尺之距却遥如天地的小小台湾岛。
1950年元旦,这个日子对很多人来说并没有感到过节的欣喜。想到再过不久即将到来的春节,恐怕只会让更多的人感到满嘴的苦涩与满目的凄惶。当大陆彻底的成为了共、产党的天下后,一批又一批从大陆撤离来台的军民将小小的台湾岛挤得满满当当。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无家可归、无处落脚、说着各地方言的“难民”。
岛上,尽是人心惶惶、失落迷茫的民众;而岛外不远处,则是整装环伺、即将兵临城下的解、放军。面对这样一个风雨飘摇、内外失控的危机存亡关头,也许除了少不更事的懵懂孩子,恐怕没有多少人是有心情过元旦的。
台湾,高雄,西子湾。
韩婉婷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香喷喷的鱼汤放到桌上,扬声朝着窗外叫道:
“逸之,带孩子们进来吃晚饭了!”
很快,刚从前线回来不久开始休假的狄尔森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着念卿,笑着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狄尔森刚走进屋子,就见一桌子的菜,孩子们欢呼雀跃着跑到桌边,扒着桌子只咂嘴。
他笑着赶两个孩子去洗手,一回头见到韩婉婷揉着腰站在饭桌边,脸色看上去有些疲累,忙上前扶住了她,一手托住了她的腰,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肚子,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韩婉婷仰起头,对他露齿一笑,摇头道:
“没事,可能是今天站的时间久了,所以腰有些酸,我坐下歇会就好,别担心。”
狄尔森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在桌前坐下,蹲在她的身边,大手轻轻的揉着她的腰,一边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