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2 / 3)

同样木然、疲累而苍白的脸,颓唐着,无力着。

这时,他的勤务兵回来了,同样满是烟尘的脸上有着两道明显的泪痕。他没有问,仰头看着天,长叹一声低声道:

“哭什么,这样的阵仗难道我们见的还少吗?”

勤务兵一脸的悲愤之色,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大声道:

“团座,你知道,这些来打我们的共、军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共、产、党呗。”

“不是!他们不久之前还是我们自己人!”

“自己人?”

“刚才有担架队抬着几个共、产、党的伤兵从我面前经过,我认出了其中有一个是当年和我一起参军的同乡。打鬼子那会,他是三十九军的,当年负过伤,还拿过军功章的!明明就是我们自己人,怎么会变成共、产、党来打我们了?我一问才知道,他们军不久前被共、军给包围了,军长投了降,几万弟兄全都成了俘虏。后来被共、产、党给收编了,这次打金门,共、产、党就派了他们来打我们……”

勤务兵说着话,突然口气变得激愤不已:

“团座!共、产、党那是在借我们的手排除异己啊!他们不相信投降的兵,又不能关也不能杀,就借着这个机会,把他们送到我们的炮口下!他们这是来送死的啊!早知道是今天这个下场,他们当初一定不会投降的,就是死,也一定会和共、产、党拼到底的,好歹还能落得个为国尽忠,可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人的枪口下……”

勤务兵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了。狄尔森听着,只觉得满嘴的苦涩,胸间溢满了一种叫“无奈”的情绪。他伸手拍了拍勤务兵的背,仰着头,将眼里蓄起的淡淡的泪水眨去,低声安慰道:

“亲生的和收养的,终究是不一样的。换做是我们,也许也会这样做。俗话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人心难测啊!”

“可是,可是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啊!”

“没有可是,他们投降了,被共、产、党收编了,就已经是敌人了。这条路,是他们的军长选的,从那个时候起,他们所有人,都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了。六子,你要记住,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兄弟,但是现在,他们不是,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团座,你看,他们,躺在地上的这些人,你分得清哪个是共、军,哪个是我们自己人吗?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一样的啊!他们被收编了,他们被派来打我们了,连军装都还没来得及换,只不过摘了帽徽,就成了我们的敌人了,就被我们给打死了……”

小名六子的勤务兵说到这里,已然是涕泪俱下。狄尔森摇摇头,使劲的睁大了眼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明明无冤无仇的两个人,只因为属于不同阵营的敌我双方,就必须在活着的时候拼个你死我活。可当他们死了的时候,却像是自己人似的,躺在那里,静静的,没有争斗,没有敌我,不过都是被时代、政治左右的可怜人。

死了的,已经可以抛下一切。可他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就必须继续承受这一切。他们还要继续的仇恨下去,对立下去,抗争下去,直到死亡。这就是他们的宿命,无可逃避。

海上的风呼呼的吹着,带着海水特有的咸湿腥味,可海风再大,也吹不散人们心头的伤痛,也吹不走弥满在台海两边的战争阴云。良久之后,狄尔森的心绪这才渐渐的平复。他清了清喉咙,对身旁的六子说道:

“给二营长去个电话,晚上我请他喝酒。噢,让他把三连长也一起叫上,这次拿下389阵地,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六子接了命令,去指挥所打电话。不一会儿,他跑了回来,着急的说道:

“团座,二营长说,三连长他受了重伤,已经被送去野战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