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部分起义的空军,仅存的空军飞机除了要在战场上投入战斗外,各地的用于邮政的民用飞机几乎都已经被征用,用来运载国民政府的机密资料与物资。加上部分飞机还要替蒋宋孔陈四大家族的人运送私人金银细软等,因此,这个时候,即便有再多的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一张离开上海的飞机票。于是,大部分没有汽车的人,只能通过船只与火车逃离上海。
上海的各个码头上,每一条南下的船都被逃难的人们挤得水泄不通,人们拖家带口,带着所有的家当,拼了命的要挤上船,仿佛只要挤上了船,就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人们对每条船压得低低的吃水线视而不见,似乎就在不久前发生的因为严重超载而沉没的太平轮事件根本在每个人的心中无足轻重。在很多人的心里,太平轮的沉没固然是个悲剧,却根本无法与共,产党的到来这样“可怕”的事情相比。
火车站内,每列火车的车厢里,车厢外,车顶上,几乎也都挤满了人。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刻,仿佛每个人都成了英勇无畏的勇士,他们明知只要一个不小心,只要稍微的打个盹,就有可能从火车顶上摔下去,摔成肉泥。但是,面对解,放军的浩荡大军,惧怕红色主义的他们依然奋勇的挤上列车,爬上车顶,追随着国军南撤的步伐,一路南下。
时间就在等待离开的焦灼中飞快的逝去。4月20日,国民政府拒绝接受《国内和平协定》,国共之间的谈判宣告彻底破裂。百万解放军就集结在长江沿岸,就等毛泽,东的一声令下,大军就要挥师渡江,直捣金陵。
共,产党并没有给蒋介石更多的喘息之机,很快,4月21日,毛泽,东与朱德一声令下,解,放军发起了渡江战役,在长达1000里的长江战线上,共,军用老百姓的木船和帆板小船强渡长江,一天之内,竟强渡了30余万人。国军负责防守江阴要塞的7000余官兵也在这个时候投诚起义,国,民党用来抵御共,产党的沿江防线全线崩溃,南京已经岌岌可危。
情势已经燃眉,南京周边无险可守,眼见解,放军就要攻入南京,蒋介石急令国民政府立刻迁往广州,总统府迁往上海。蒋介石在4月22日飞赴杭州,召集李宗仁、何应钦等人商讨大计。此时,淞沪警备司令部宣布上海进入战时状态,实行全面军事管制。
眼看着上海的局势越来越恶劣,还没能离开的韩婉婷更是焦急的不知所措。她原本可以通过美军的军舰,以侨眷的身份离开。但是,那意味着她只能带走自己的女儿,却带不走其他人。为了念卿、小宇,还有秀云,她选择了留下。因为她答应过他们,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于是,最后一艘美军军舰在解放军渡江那天离开了上海。
她想过坐火车南下广州,转道香港再去台湾。但是,她有一大家子人要带走,有老有小,眼下局势危急,火车票一票难求,即便她动足了脑筋,花再多的钱,也弄不到那么多车票。乘飞机离开已经没有了希望,由水路离开却因为来往台湾与上海的船越来越少而不得不作罢。此时此刻,看着家里的老老小小,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坏消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离开上海。
就在她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4月23日,解,放军进入南京,占领了总统府。当她从电波里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感到了唇亡齿寒的恐慌。南京一失,意味着百公里外的上海就快要成为共,产党的囊中之物。如果再寻不到机会离开,恐怕将来再要走也走不了了。
四月底的上海,空气中已经有了初夏的几分气息。但,时局却让韩婉婷感到了犹如酷暑般被炙烤的难耐。南京沦陷后的一个晚上,韩婉婷的家中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个人,就是韩婉婷许久未曾联系林穆然。
这天夜里,下着滂沱大雨。林穆然没有穿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