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细想了想,平和的说道:
“江先生,您也许是过虑了。如今国民政府清算的大多是当初卖身投敌于汪伪政府的汉奸和为虎作伥的狗腿子。一来您不是政坛中人,二来您是恒社的元老,与这些被清算的人性质不同,加上杜老板和蒋委员长交情匪浅,恒社当年也为政府做过许多利国利民的事情,于公于私,纵是再有人嚼舌根,蒋委员长想来也是不会轻易动恒社的人。您不用太过担心。”
江月清自嘲似的一撇嘴,摇了摇头,却没有把话再说下去,只看着韩婉婷急切的恳求道:
“狄太太,您就当是我杞人忧天好了,我也要为小女做好万全的打算。不管您觉得今天我提出的这个要求是不是强人所难,还请您千万答应了鄙人的请求!至于您朋友的事情,我万死不辞,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韩婉婷看着神情焦灼的江月清,沉思良久。虽然江月清的想法太过出人意料,也的确是有些强她所难,很多话似乎也是欲语还休,但她知道,这样一个见惯了大场面的“老流氓”,如果没有掌握确凿的信息,绝对不会凭着空穴来风的流言,拉下自己的面子来恳求自己照顾他的女儿。想来,应该有政府内部的人事先给他通了消息,所以,他才会这样急切的为身后的事情做打算。
只是,他为什么就认定了她有这样的能力来保护他的女儿呢?他就这样相信一个只与他家有过一次交集的外人
江月清紧张的看着韩婉婷沉静如水的脸色,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正想追问下去,就见她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不疾不徐的问道:
“江先生,如果您想为自己的女儿寻求保护伞,难道不应该去找位高权重的党国大儒吗?何以会找我呢?我不过一介女流而已,虽然是蒋委员长的亲戚,但向来很少直接参与政事,您不觉得把您最珍爱的女儿托付给我,是太过信任我的能力了吗?”
江月清闻言断然摇头,很是坚决的摆着手说道:
“狄太太,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但对自己看人的眼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别看那些党国大儒们位高权重,可骨子里却没有多少风骨。不是沽名钓誉的,就是钻在钱眼子里的,毫无诚信可言,把我女儿托付给他们,简直是送她进火坑!我不会这样糊涂的!
您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是女中豪杰。当年小女蒙难,您大可置身事外,闲事不管。可您却没有置之不理,而是冒着被搜捕的危险挺身相救,不但保全了小女的清白,事后也不求回报。您的人品如此贵重,怎能与那些道貌岸然之辈比肩?
狄太太,您太小看自己的能力了!”
江月清说得很激动,显然为了女儿,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看他的神情,大有若她再不答应,就要下跪的意思。韩婉婷垂下眼睫,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也无法打消他的念头。而她自己,在寻找丽芬夫妻二人的事情上,正好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上,他的出现着实能解她的燃眉之急。两厢权衡,终于,她微微点头,对江月清淡然一笑道: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您说的那么能干,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但……既然您这么信任我,我就尽力而为吧。”
江月清一听韩婉婷的承应,一激动,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她深深的一鞠躬,感激不已的连声说道:
“谢谢!谢谢!狄太太明知江某人提出的是过分的要求,还能勉力应承,一解鄙人的后顾之忧,如此心胸与恩德,在下将铭感于心,永世难忘。”
韩婉婷毕竟是年轻人,眼见一个年长自己许多的长辈对着她行如此大礼,如何敢承受?她连忙也站了起来,将他扶回座位上坐下,坦言道:
“江先生,您太过誉了。其实,我帮您,也不是没有私心的。既然大家都是为着对自己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