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国民政府的手中。经过一番清理整修之后,焕然一新的总统府迎来了它的旧主人。蒋介石率政府人员先行还都南京后不久,韩婉婷也随着姑妈一起回到了久违的六朝古都。
韩婉婷陪姑妈回到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钟山上的中山陵告忌国父。二姑夫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对这位常年不在上海的姑父并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只依稀记得,二姑父去世后,她常常见到二姑妈一人总爱对着二姑父的遗像出神。
听说当年二姑妈怀着身孕的时候,遇到革命政变,唯一的孩子也在那次政变中流产了。也许是那次的事情伤了身体,从此后,她没有能为二姑父生下自己的孩子,留下了一个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所以,她对家族中所有的孩子们都很好,包括对二姑父早年妻妾留下的孩子都视如己出。她记得幼时,还曾在上海的二姑父家中与他的几个孙女一起玩耍过,只是二姑父去世后,她就很少再见到那几个与自己年龄相近的女孩子。后来她去了美国,就更没了她们的消息了。算时间的话,她们现在也都二十多岁了,大约也都已经成家了吧。
宋美龄和韩婉婷站在中山陵的大堂之中,仰头望着孙中山的坐像。他面目端凝,双目望向远方,神情显得那样持重,似在思考中国未来的道路在哪里,又似在忧虑如何才能改变贫穷落后的中国。曾经那样鲜活的一个人,如今也不过只是被塑成了雕像放在这里,被后来者们凭吊与瞻仰。这样的感觉,对他的亲人们来说,是多么的令人伤感。
走出大堂,站在一片视野开阔的台阶之上,两边俱是森森的树木。宋美龄看着眼前这片极好的风景,禁不住感慨道:
“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啊。所幸这里没有被日本人糟践了,否则二姐夫他在天之灵,怕是也得不到安息。”
韩婉婷站在她的身边,挽着她的臂膀,小心的搀扶着她一步步的走下台阶。宋美龄走了几步,抬头看着阴云密布,似乎就快要下雨的天色,皱了皱眉头,低声对韩婉婷嘱咐道:
“我们在金陵暂时住上几天就回上海去,我不要在这里多呆。今天车子经过中华门的时候,看着那斑驳的门洞,我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一想到那年日本人在这里的屠杀,这心里实在是……唉!造孽啊!回去之后我要跟你姑夫讲,为那些被冤杀的人们办个大的水陆道场,驱一驱金陵城上漫布的冤魂,也好让他们早登极乐,不要在人间徘徊了。”
韩婉婷听着点点头,回答道:
“还是姑妈想得周到。早些年是没有办法替他们超度,而今这天下又是我们的了,怎么说也都该办一办。”
两人继续朝着山下走去,快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宋美龄问道:
“逸之什么时候回来啊?”
韩婉婷微笑着说:
“噢,前几天他来信说,恐怕一时还回不来。姑夫让孙将军接收那里日军缴械投降的事情,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他也要留下来处理,所以,估计得要中秋节之后才能回上海了。”
宋美龄闻言,轻哼了一声,斜睨了韩婉婷一眼,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当初叫他留在你姑夫身边多好,现在偏要去做那些吃力又费心的事情,搞得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的要分居两地!我可告诉你,婷儿,你要有心理准备,他们这些当兵的,只知道军令如山,听长官的话比听太太的话都多!将来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到时候你看见别人家的夫妻热热乎乎的在一起,可不要跑来跟我哭诉独守空房!”
“姑妈!说什么呢!”
一听宋美龄的话里明显还对狄尔森当初的抉择带着几分恼意,韩婉婷连忙对着宋美龄撒起娇来,好一番亲昵之后,总算是让宋美龄的注意力从这件事情上移开。两人说笑着,坐上了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