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国人看到了国军战胜日军、将侵略者赶出中国的希望。尽管龙陵一战还没有结束,但,后方的大部分城市还是纷纷欢庆这个意义格外与众不同的双十节。
这一天,为了鼓舞士气,彰显长官体恤部下之情,黄杰在作战间隙,抽空特意从前线赶到了后方昆明的陆军医院,慰问在滇西战役中受伤的第11集团军的将士们。第11集团军先后参加了松山与龙陵两大战役,成千上万的伤员除分布在滇西各野战医院里外,小部分受伤军官和重伤员都被送到了陆军医院接受治疗。
并不大的陆军医院里早已人满为患,参战各军的重伤员基本都被送到了有着相对较好医疗条件的陆军医院,不仅病床不够用,就连走廊过道里都住满了伤员。黄杰的到来,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什么问题,但至少也看到了医院紧张的治疗条件。
眼看着已经入秋,昆明的天气一天凉过一天,早晚的温差极大,一般普通人若稍有不注意也容易着凉伤风,更不用说这些本就身有伤病的伤兵。黄杰在副官的陪同下,在医院里巡视了一圈,所见之处,尽是裹着单薄的毯子、面色萎顿的士兵,蜷缩在到处吹着穿堂风的走廊过道里,想到那一场场死伤无数的激战,他的心中大为不忍。
黄杰其人,才华与能力都不是最出众的,属于黄埔早期将星中并不出色的一颗。与那些名声赫赫的将领相比,他并无格外为人称道的优点。不过,他为人正直,性格温和坚忍,对下属多存了一份体恤之心,因此,倒也颇得军士的拥戴。
黄杰与医院的副院长商量,要求他尽最大力量,保障将士的医护条件,以致不使一名战士受到无谓的病痛折磨。当他在医院看望过一应官兵之后,正打算立刻赶回前线,忽得眼角余光一扫,无意中竟在人群中见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大喜之下,连忙高声叫道:
“润川兄!润川兄!”
正躲在角落里兀自想着心事的刘润川,忽然听见有人高喊自己的名字,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就见自己早年在黄埔军校念书的同窗好友黄杰正笑着朝他大步走来。同窗老友自毕业后多年未见,各自都在军中效力,在沙场厮杀,谁能想,分别近二十年之后,此时竟得以在战地相逢,世事难料的感慨同时在二人的心头闪过。
“达云,是达云!没想到啊,真没想到!”
“润川兄!我也没有想到啊!我们可是很多年没有见面啦!哪里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相遇啊!这么多年,碍于战事,竟没有时间一聚,看来,还是老天爷帮忙啊,让我们这对兄弟总算得以见面了啊!”
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互相用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对方。当年一别,屈指算来,已是十九年未曾相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已然是两鬓添了白霜,曾经清澈无比的眼眸中已然是多了世故,眼角与满脸上写着的沧桑透露着行走世间的辛苦。两人无多话语,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相对浅淡一笑。
同为一年出道的同窗,却在仕途之上天差地别。同样年过四十,但一个混迹军中多年当了快十年的师长,而另一个却是集团军总司令,官至中将。其中的甘苦滋味,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的心里能明白了。
“润川兄怎么会在这里?”
“部队撤换休整,手下的弟兄们都在这里治伤,可你看,这儿的医疗环境实在不怎么样,不把我的兵当伤员看。前些日子为这事我还和这里的医生大吵了一架,为此被军座臭骂一顿。这不,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兄弟们。”
“兄真是爱兵如子啊!”
“当兵打仗的,最精贵的,除了武器弹药,可不就是咱们的兵吗?老兵精贵,这一仗仗打下来,每一仗都报销百十号老兵,如今也剩不了多少了。所以,但凡是活着的,有一个我算一个,都把他们当宝似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