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叹气,“他从前跟我在一起时, 总说自己出身配不上我,我怕总提这事他心里也不好受, 就没再说了,只是他还是一天天往外跑,也不知是去做什么。”
孙月瑶扇着扇子没话说, 若是她,她巴不得孟极天天往外跑,可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孟檀又身无官职,不好好在家待着陪夫人,成天究竟是去做什么呢?
姚戚香看着县主那张苦恼得皱巴巴的小脸,忍不住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堂堂县主下嫁也就罢了,还百般伏低做小,求全他的自卑?”
孙月瑶不由看向她,这话说得……虽然是事实吧,但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
李嘉荣也像是愣住了,“嗯?”
可她很快又反应过来,道:“既做了夫妻,是应该互相体谅的。”
姚戚香:“既是互相体谅,为何总是你在退让呢?”
李嘉荣说不出话来了,她本还想说,夫妻之间,女子本就是要格外忍让些的,书上都是这样写的,女先生也都是这样教的,可是……分明她的娘不是这样的。
爹爹对她的阿娘很是呵护,从不舍得叫阿娘担心,她一心想求得一心人,本以为孟檀就是那个一心人,她以为嫁了之后,孟檀便会和说好的一样上进读书,考取功名,可原来不是。
孟檀连家中都没有多待,早上出门,晚上才回来,有时候连晚饭都不跟她一起吃。
有时李嘉荣觉得恍惚,这人爱与不爱,分明是很难界定的,可她又觉得自己好像看得很清。
“那我……还能如何呢?”李嘉荣长长叹了口气,“我是不担心以后的荣华富贵,横竖有国公府托着,我只怕孟檀玩物丧志,成了……成了令我感到可怕的样子。”
孙月瑶垂眸,那不说的就是孟极了?孟极这样的夫君,居然在别人眼里,是很可怕的那种吗?她已经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过了这么久可怕的日子吗?
好歹孟檀还长得俊俏,孟极……
孙月瑶埋头喝水。
“人家说,新婚夫妻,头一个月便是互相试探底线的时候。”姚戚香道,“你退了,他便知道你可以退,以后再有了什么,他便还会想要让你退,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你就已经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了。”
“更可怕的是,这一点,你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姚戚香道,“县主,你不妨想想,你最初与孟极在一起时,想的是什么?是只想与她厮守吗?”
李嘉荣想着,回忆着,然后轻轻摇头。
不,不是,她最初与孟檀在一起时,就已经看上了孟家这个门第,然后才是孟檀的长相,然后才是他的性情,王族贵女成亲,怎么可能弃门第于不顾呢?若真是如此,她何不找一个模样好、性情又好的郎君,做上门婿?这样,她什么也不用愁,就算愁了,也得是他哄着她。
所以李嘉荣明白,她的自苦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孟檀没有达到她所期望的。
“我与嫂嫂言尽于此了,今儿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姚戚香起身告辞,孙月瑶也跟着一同起身。
“二位嫂嫂慢走。”李嘉荣起身相送。
两人刚离开三房,孙月瑶就踌躇道:“明日……孟司使可在府上?”
姚戚香笑了:“不在,嫂嫂只管来便是,我这几日得闲得很。”
说好了这个,孙月瑶便有些害臊得先行告辞了,姚戚香回了房中,便在房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红绡?你回来了?”姚戚香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
“为何这么说?”红绡道,“告假几日,岂有一去不回的道理。”
“几日?你这可不是几日,老实说,那边如何了?”
红绡想了想,道:“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