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云安在她面前红个眼睛,声音软一点,她就什么原则都没了。
不能这样惯着云安。
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秦筝自认已经非常,非常理智了,她没有阻止过云安做任何事,哪怕她知道很危险,她也没阻止过,因为她知道,如果不让云安去做,云安会寝食难安。
可云安现在让她寝食难安。
她居然受伤都瞒着自己。
秦筝去之前就非常不高兴,情绪压抑,等真的见到云安拄拐杖从那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那些压抑情绪,才翻山覆海,淹没她。
她所谓的理智,其实也没多理智。
只是因为见不到,强行理智。
秦筝在那一刻突然很能理解云安为什么瞒着她,可是她不接受,她也不想接受,她就是这么自私,她就是想云安去参加任务,回来也能好好地。
她疼,难受,憋屈。
她越想越生气。
秦筝闷着,电话两端两人都没出声,云安让她别挂,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好像是狡辩,她不想狡辩,云安说:“筝筝,对不起啊。”
她音调因为哭腔,拖得委委屈屈。
秦筝闭眼,吸了吸鼻子。
云安问她:“你在哭吗?”
秦筝说:“没有。”
她语气冷淡,硬邦邦。
云安说:“你在哭。”
秦筝生气:“我说了没有!你听不懂吗?”
云安说:“对不起。”
秦筝咆哮:“你能不能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说的她没法狠心再说其他的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示软,秦筝的命脉被掐着,她很难再说一句,云安张了张口,说:“筝筝,我就是不想你担心,不想让你哭。”
“不想我担心?不想我哭?”秦筝说:“云安,你受伤不告诉我,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烧成骨灰告诉我吗?”
云安一惊:“不会的。”
“你会。”秦筝说完咬牙,她知道失言,话严重了,烧成骨灰的云安,都死两三年了,就埋那条河边,她每天上下班经过的地方,秦筝越想越窒息,转身趴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哭泣的声音闷闷的,云安着急:“筝筝,你别哭,你不要哭。”
这一刻她好像又回到只有灵魂陪着秦筝的时候,无能为力。
云安讨厌这种无能为力,她说:“筝筝,我不瞒着你了,以后我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你,我什么话都和你说,筝筝,求求你别哭了。”
她声音急切:“我发誓,我真的发誓,筝筝你看看我。”
看看我。
看看我,一直在你身边。
秦筝停止抽噎,听到她这话,反而气笑了:“看你?”
她问云安:“我怎么看你?看你受伤?看你拄着拐杖去医院?看你躺在病床上?”
云安低头,秦筝果然什么都看到了。
她说:“你都来了,为什么不和我见面?”
秦筝说:“我为什么要和你见面?”
云安呐呐:“你不是来见我的吗?”
“是啊。”秦筝理直气壮:“我突然反悔了不行吗?”
云安垂眼,揉着眼角,她说:“筝筝……”
“你再说一句对不起,我就把你拉黑。”秦筝咬牙切齿,云安咬着舌尖,说:“不说了。”
秦筝没吭声。
云安说:“以后我都不骗你。”
秦筝嗤笑,完全不信,云安说:“我是说真的,筝筝,你理一理我好不好?”
好个屁。
秦筝想说这句话,但她听着云安软下来的态度,于心不忍,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硬气的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