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他们俱都安详地睡着,好像压根不知道自己被拐了。
拐来干什么呢?若是为奴,其中四五岁的孩子也太小了些;若是买卖至大户缺女少儿的人家收养,那些成年的未免年纪太大了些。
娄絮一凛,彻底惊醒了:难不成是要噶我腰子?
若只是卖去给别人做女儿或者丫鬟,她还觉得目前问题不大可以再躺一躺。但是割腰子……若是再被这么一放,指不定再次醒来时,腰上已经多两道口子了。
等等!葡依依呢?
娄絮眯着昏沉的眼搜寻,却怎么都找不到人。她想用风灵把壁窗的窗帘吹开,好让室内亮堂一些,却发现她几乎感受不到灵的存在!
她心下一慌,身上不自觉长出几颗淡淡的绿芽来,抽条生长,很快长成了一茬可以吃的紫薯藤。
娄絮一喜,运转生机走了两个周天。没有任何问题。她松了口气。
她又探了根手指进入嶂台空间,也能进去。她心定了下来,暗道:“死不了。”
不知道是阵法还是手上绳索的原因,四灵不能用。但是木果和规则块的力量不受限。而恰恰不受限的那些力量,才是她最大的底牌。
娄絮又打起精神来。她突然想起,找人,其实神识要更容易一些。
神识聚形出窍,快速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番。但是,还是没有找到。
此时,神识聚形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声响。脚步声,很微弱。还有小孩小声嘟哝的声音。
她把神识聚形无声无息地收了起来。
壁窗旁边就是门,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门。门从外面被推开,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门框上掉下,碎成喳喳。
来人背光,看不清相貌,不过他牵着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孩,小孩正到他的腰部。
是葡依依!
娄絮在地上蠕动了一下。
“哟,居然有人醒了?你他老子的是道者?”
来者像是高原悍匪,声音五大三粗,水桶腰,胡茬脸,头发刚被剃过,胡子像自由生长的野紫菜,纠缠又恶心。
娄絮想开口说点什么,不料声
音沙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倒是葡依依,“啪嗒啪嗒”跑到她的身边,把娄絮从躺在地上的毛毛虫,扶成坐在地上的毛毛虫。
“姐姐,你没有事吧?”
葡依依的声音又软又轻,听起来没有大碍。
娄絮摇摇头,重新把目光投向那个拐子。她竭力说了两句话,声音沙哑,听起来愣是多了几分镇静。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灵?”
那拐子把门关上,室内又恢复了昏暗。门边有一张四条长腿木桌,和三条长板凳。他屁股往下一坐,那板凳又“吱呀”响了两声。
“你问这么多?你能逃?你逃我就让你下地狱!不如安安生生睡到死。”
桌上有一小缸水,拐子“哐哐”喝起来。
娄絮转了转眼珠。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但行走之间,比起资深道者,更像是将将入道的新人。而且周身生机略有凋敝,极为怪异,恐怕命不久矣。
她心里有了底气。对上她,这人不死也脱层皮。
想到这里,她扭了扭身子,小声问葡依依能不能帮她解开绳子。
孰料那拐子一拍桌子:“叽叽呱呱讲什么呢!”
葡依依吓了一跳,蹲在地上抱成一个球。
娄絮耳膜一震,见葡依依的样子,人登时火大,心脏怦怦跳:“你能不能文明点!我问问你怎么了?我说说话怎么了?你拐卖人口还有理了?”
那拐子膀子肌肉一鼓,捶在桌上。巨目一瞪,也吼:“老子都拐人了讲什么道理,啰啰嗦嗦,吵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