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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缓缓睁开了眼睛。

娄絮见状,坐到床边,若无其事地问道:“饿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吃点心吗?”

她自己有点想吃粤菜里的早茶点心了。

然后听到身后的池风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她就感觉脖子痒痒的,肩膀一沉,上面上多了一个漂亮的脑袋。

那脑袋在她的颈窝处微不可察地蹭了蹭,声音低哑:“吃什么都行。”

娄絮:“……”

她觉得昨夜好不容易建立的防线,轰然溃散了。

“师……尊,别靠这么近。”

娄絮咬咬牙,抽身滚到了床边的沙发上。她定了定神,才把此时此景看清楚。

大抵因为才醒,池风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未完全清醒的迷离,嘴角挂着极淡的笑。

银发如丝,凌乱地披在肩头,左手食指绕着一缕发丝,略显慵懒。

往下,浴袍的领子在睡眠间无意地散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清晰的线条。

偏生他对自己的美貌毫无知觉似的,偏了偏头:“抱歉。”

娄絮被勾得手软脚软。她崩溃了。

这是师尊该有的人设吗?

但是娄絮努力稳住心神,在被勾成翘嘴和冷眼漠视之间选择了后者。

不行,她必须把话说开。他们确实有些太暧昧了,这样不好。

太不好了。

娄絮抬头,努力摆出一副目中无色的神情、一副要据理力争的架势来。她脑子里想的是质问对方为何如此没有边界感,话语出口却是小声埋怨:

“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比如说先把衣服穿好?”

娄絮自己咂巴咂巴,觉察出一点不对味来——这话明看着是指责对方没有边界感,勾引母单单身狗,实际上像是在说“我被勾到了”。

于是恼羞成怒,忽然想起了神交结束后池风的波澜不惊,心里又莫名有些吃味。她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话不经脑子就放了出去。

“师尊之前也见人就贴吗?你还跟多少人神交过?”

池风被一大串的话语弄得有些怔愣,两秒后,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没有,只有你一个。”

就我一个?

娄絮听了,感觉魂体一震,脑子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一片空白。

按理说,一般人这会已经确定了对方的心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马上就要亲热一番。再不济,也要甜言蜜语几句,求一个更加踏实的认证。

但娄絮不是一般人,她有自己的脑回路。她偏偏装作没听出池风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不容许自己听见,也不允许自己沉溺,除非对方明说,否则她会一直逃避下去,永远也不挑明自己的意愿。

她可太害怕了。怕自己会错意,怕自己自作多情,怕谁始乱终弃了谁。

但听池风如此诚恳的回答,娄絮的气焰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她打算给池风一个明说的台阶:“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娄絮把主动权交给了池风。

池风从娄絮的话语中莫名觉察出几分可爱来。他眨眨狭长的眼,笑容宛如池中波澜,浅浅荡开:“絮絮说呢?”

娄絮听得一愣。

她只想到两种回答,要么说只是师徒关系,要么说情侣关系,顶多顶多取个中位,说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情人关系吧。

却没想到他还有第四种回答。

话说得好听,有股任君处置的味道。但池风这话,却是把皮球踢了回来,自己的态度却暧昧不清。

这个皮球,把娄絮砸得晕头转向的,把她那本就不多的、只敢给个台阶的勇气也砸没了。

还砸出了一腔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