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池风的那双眼睛,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看起来好难过。
可是他为什么难过?他该难过吗?被徒弟啃了一嘴,就算有什么情绪,不应该也是难堪吗?
算了,该难堪的另有其人。她这始作俑者才是最过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好像失去了该有的理性,张嘴就啃。
这必然是不对的。没礼貌的,唐突的。她二十来年间从没想过自己会啃男人的胸口。
但是她也没办法弥补。她没有灵石,也没有道行,更没有权势,没有什么能赔偿给他的。她哪里哄过男人,而且他还是……方才被鸵鸟一样的自己亲手掐灭的火苗。
她心下一狠,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鸵鸟行为贯彻到底。
“师尊,我又想了想,我总觉得我老是吃你做的饭也不太好,别人都是弟子孝敬师尊,我也不好意思继续麻烦你……”
这借口找得她心虚又难受。
池风静静地看她,眼眸里有一片涌动的海:“麻辣兔头、双皮奶和锅包肉,也不吃了吗?”
娄絮鼓起勇气,违着心声,应了声是。
他像碎了一地的琉璃,轻声道:“嗯。知道了。”
往后好几日,娄絮算是单方面躲着池风。
每日的早午晚三餐会晤取消了,而阵法身法教学也接近尾声,所有的训练都只剩下自行感悟的环节。
娄絮默默感谢木果,否则她吃不到池风做的饭,不得饿死。
尽管如此,她心
情也不好。
她早就习惯了池风的存在。她躲着不想见人,往常有的拥抱、美食、闲聊、关怀一个都没有了。人生的乐趣一下子少了十之八九。
她只能让自己忙起来。拼命约祝辰对练,在草图上写写画画,以期记住课本上的阵法。
无他,失恋之后,人总是要做一些别的事。忙起来,然后转移注意力。
记忆是会被覆盖的。洗刷掉那些尴尬的瞬间,他们还是好师徒。
只是两人就算不再一起吃饭,不再每日教学,总归还住在一处。抬头不见低头见。
更何况,池风放心不下,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看看她。
有时候在她和祝辰对练的时候,远远看着。或者在她修习术法的时候,用神识扫上一眼。
娄絮的神识已经突破了神游境,她对周遭动静更为敏感。池风做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她心虚又难受,还有一丝心疼。
别说忘掉了,那颗糖果的触感时常闯入她的显意识之中,或在午夜造访她的梦境。尴尬的情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好想撞墙啊。
头皮痒痒的,别是长恋爱脑了。
挠一挠,憋回去,谢谢。
说回神识。
娄絮的神识突破了神游境,神识聚形可以离体而出,让主人拥有多一重的战斗视角。
这一点是池风给她上药之前提点她的。后来与祝辰对战的时候,娄絮便尝试将神识聚形牵引出识海、升腾至上空,于是她多了一个俯视视角。
若同时接收两个不同视角的是凡人,他们的大脑皮层多半无法同时整合如此多的信息。但神识的提升意味着大脑皮层算力的提升,神游境的娄絮没有这种烦恼。
而祝辰的神识还在随心境后期。
尽管祝辰的身手比娄絮好上太多,但境界的差异让娄絮很快适应了他的节奏,开始与他打得有来有回,伤口往往不等上药就已经痊愈了。
诚然,神识和亲和力不是决定道者实力的根本因素,但娄絮的进境连祝辰都表示感叹。上仙宫入道五年内的外门弟子,除了天赋异禀者,神识和亲和力多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