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下午带了个老太太回来?”黄逸斌放下大茶缸,单刀直入问道。
“我怀疑张旺有和家里联系。”陆允说明情况。
“怀疑落实了?”
“还在落实。”
“小陆啊,”黄逸斌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没等坐下他便说:“有点草率了,你莽撞把人带回来,领导还在上面盯着,要是在局里出了点什么事”
“有安排人全程盯着,”陆允沉着脸说:“年纪大不是包庇儿子逃脱罪责的理由,而且他们作为既得利益者,没有一点责任要承担?”
“你看你又浮躁了不是。”黄逸斌劝道:“嫌疑人自身的违法行为已经让他的家庭付出了代价,他们现在的生活是从往后借来的。”
陆允转念一想,黄支队这话本身并非没有道理。
“黄支,我们市有过人口买卖的犯罪吗?”这几天有空闲陆允也去档案室翻了翻,要说人口买卖,多是拐卖妇女儿童的旧案,人贩子基本判了刑。
“只针对女性的人口买卖交易,从我们这偷渡到海外的案件。”陆允补充说。
“按说像方陵这样的内陆城市偷渡基本不可能。”黄逸斌斟酌片刻后,说:“三年前,快四年了,市局配合上面组织过一次秘密行动,保密级别很高。”
“结果你是知道的,行动失败,局里来了次大换血,我当时还在下边分局,听到过一点风声,行动针对的是国际人口贩卖组织的打击。至于为什么失败,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黄逸斌敏锐的眼神抬向陆允,“你是怀疑,现在调查的案子和国际人口贩卖有关系?”
“我还不能确定。”陆允模棱两可,月拂都不能确定的事情,可不好在领导面前落槌定音。
但,月拂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国际人口贩卖。
陆允知道自己对月拂的了解不够多,当时不该夸下海口的,好歹给自己留个台阶,一个对她过往了解的台阶,眼下这条路被自己假意慷慨给堵死了。除非月拂愿意主动聊起,基本也不可能了,涉密工作,有职业操守的人都该守口如瓶。
瞧这事给她整的,要多闹心有多憋屈,以至于连月拂都看出来了,“你有心事?”
陆允在病床边削着餐后苹果,切开一小块递给月拂,“很明显吗?”
月拂下巴指了指小桌板上的水果叉。
陆允无奈一笑,在聪明面前心思是一点都藏不住,她把切好的小瓣苹果放盘子里,叉好给月拂,说:“下午黄支队提起了三年前那次打击国际人口贩卖的秘密行动。”
“你想知道什么?”月拂捏着叉子,瞧不出喜怒,也没有对陆允的话题表示反感。
“我能知道什么?”陆允问。
“徐竞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月拂反问,能把陆允逼过来吃晚饭,肯定是调查停滞不前。
这案子嫌疑人多,全是调查的突破口,归案的张润不是核心人员,可惜了解的情况有限,张旺,张鑫在逃,徐竞又耍猴一样糊弄警方,哪个角度入手都不爽利。
“丰芝慧证词里提供的内容对徐竞的描述不多。”陆允给自己叉了块苹果放嘴里,糊弄嚼两下咽下后才说:“要不是她看见徐竞摔手机,听见他说蛇头被端,我们对徐竞在他们团伙中的定位还是司机。”
月拂吃东西不怎么主动,有了陆允的示范,她才不自觉地咬了一口苹果,慢慢咀嚼,慢条斯理,赏心悦目。
“所以你认为张旺他们在从事国际人口贩卖?”月拂问她,不等回答她自己先说:“徐竞摔手机的场景有很多种,比如本来定好的时间一推再推,上线接头的人联系不上之类的,但是他对‘蛇头’的称呼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蛇头’是组织非法移民或者人口走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