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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陆允刚睡下,她掀起眼皮听护士说是医生要求的,也没太在意,牵着月拂的手合眼又睡了。

陆允温柔道:“听话,等医生过来,她同意摘就可以摘掉。”

月拂望了一眼她的手,还没开口,陆允为了防止小洁癖嫌弃,说:“我先去洗个手,马上回来。”

她一出来,昨晚那两小年轻毕恭毕敬站在外面,病房门口堆了一排的慰问品,陆允一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她关上病房门,“你们所长让你们过来的?”

“是的,所长说及时向他汇报医院的情况。”

“人醒了,你们也不用一直守着,回去休息吧,”看他们有些为难,陆允补充道:“就说是我说的,你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打发走俩小年轻,陆允去洗手间迅速搓了手,指甲缝也搓的干干净净。来病房的是另一位交班医生,他了解了基本情况,对陆允说:“除了有点发烧,其他指标正常,一会往点滴里加个退烧针,先观察下情况。”

他俯下身问月拂,“姑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月拂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医生回答:“估计是昨晚手术呼吸道插管遗留的症状,你多休息休息,要是醒了还疼,我给你开个消炎药。”

医生又问:“伤口有疼得厉害吗?”

月拂感受了一下,然后缓声说:“没有很疼。”

医生说:“说明麻药还没完全过去,一会要是疼得厉害,可以让护士给你打一针止痛。”

月拂微一点头,她现在困得厉害,全凭礼貌回答问题,陆允送走医生关上了病房门,她回到病床边,问道:“渴不渴?医生说你现在可以适量喝点喝水。”

月拂摇头。

陆允又忐忑着问:“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先给你买好。”

月拂还是摇头,她刚一抬手,陆允看见了主动伸手去握。

“坐下。”月拂对她轻声道。

陆允在右侧坐下,月拂右手竖起大拇指,缓缓吐出两个字:“额头。”

刚开始陆允还没明白过来,以为月拂说的是她自己的额头,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求证道:“我的额头。”

月拂嗯了一声,看向自己的大拇指。

陆允懂了,她躬腰把额头贴在病床扶手边,月拂的大拇指贴了上来,热热的,干燥的,在她的眉心轻轻揉着,又带过毛茸茸的眉弓一遍又一遍,陆允只觉得月拂的举动好温柔,仿佛轻柔地舒展一张被揉皱的纸张,能填满每一道艰难坎坷的沟壑。

“皱眉,不好。”月拂柔和地说。

陆允任由月拂温柔地融化她,冰山融化的水汽几乎要从她的泪腺奔涌而出,温柔到让人想哭。

月拂说:“不怪你。”

冰山边缘一角融化崩离,向下坍塌,坠进平静冷漠的深蓝色海面,砸起巨大的白色浪花,飞扬又落下回归水面的波浪成为涟漪,涟漪一圈圈泛开荡漾到陆允崩溃失控的泪腺。

失控情绪撼动她强撑着的脊梁,大颗大颗眼泪砸进月拂手心,她用最温柔的方式疏解放松紧绷的神经,包裹她的体面和自尊。

月拂最清楚不过了,本该来得及的来不及,会如深渊巨兽,吞下追悔莫及的可怜人。

月拂不能眼睁睁看着陆允被吞掉。

过了很久,陆允控制好了情绪,压在她心口的东西变轻了些,她摸了把脸,仓皇地找纸巾给月拂擦手,小洁癖不喜欢手上湿漉漉的。

一团纸巾乱糟糟的,走过掌心,指缝,带过手背,月拂困极了,也还是望着她。

等擦干净手,月拂吐出一个字:“困。”

“困了再睡会,你该好好休息。”陆允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我在这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