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恣意上下打量着他,咳嗽一声,“我倒有个事情想拜托你,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来。是这样的,我那师侄陆江有一孩子,才一丁点大,你可知道?”
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他知道的更清楚吗?崔玉折:“我见过的。”
“不知可否由你代为抚养一段时日?”
崔玉折完全怔住了,许久方低声问:“为何?”
姜恣意道:“陆江一出事,这孩子也不能放在学宫养了,要送户人家抚养。这里面有万千个为难之处,我是扭转不了长老会的决定了。我怕长老会明着说送养,暗地里下杀手,不管我师侄有没有背叛学宫,这孩子都是他唯一的血脉,所以想托付给你,叫你带走,待局势稳妥些了,我再把他送个去处。”
他这样说了,崔玉折心中有愧,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陆江怔怔听了半晌,低头看看小欢,心道,这样说来,小欢竟被师弟抚养了两年。
两年。陆江自己也才看顾小欢到了一周岁。
明明当初劝师弟生下小欢时,他承诺过,小欢有他照料,必定不让小欢和师弟之间有一丝半点的牵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会有玉剑屏横插一杠子呢?
阴差阳错之下,师弟和小欢竟以师徒名分相伴这么久。
这样看来,他被玉剑屏掳走,还真不知是福是祸了。
师弟低头哄小欢时的神情,他不会看错,是有真情实意在的。
若是,他能接受小欢,是不是也……
陆江心头燃起一丝火花,目光灼灼的盯着崔玉折。
陆江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事说一下,就听到门一响,老李在外面说:“主家,大夫我请来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陆江忙应了一声:“我这就来。”
崔玉折也随之一同站起,看了一眼小欢,小欢忙拽住他的衣袖,说:“我也过去。”
崔玉折便点点头。小欢这会倒不让抱了,跳下小榻,率先走在前面。
房门之中,宣清仍合眼躺在床上,大夫正在探脉。
把脉看了半晌,掀了掀她的眼皮,站起来时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样子,朝陆江躬了躬身说:“这位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只是太嗜睡了点,约莫着再睡上一宿,明日便能起来了。”
陆江一听这话,先是还有几分不可置信,问道:“她只是睡着了?”
“正是正是,这位小姐是实在劳累了,才这般,并无大碍。”那大夫说完,看陆江还是疑惑的神情,摸了摸胡子说,“您若是不信,也可请旁的大夫来诊治一番。您这是关心则乱,其实并无大碍的,就算找别人看也是这般道理。”
陆江忙笑了笑,把银子塞给他说:“有劳大夫了,您说的我们当然信了。”
李叔便送大夫出去了。
宣清仍是睡着。
陆江不由感慨道:“她可真能睡,昨夜里就闭上眼睡了,一直不醒,我还以为她怎么着了呢。”
崔玉折也随之走到床铺前,低头看了一阵,说:“我虽不通药理,可宣清姑娘这会呼吸均匀,肤色如常,想必也没什么事。”
陆江说:“那便再看一宿,若明日还不成,再找旁的大夫来吧。”
陆江和崔玉折因心里记挂宣清,便没有再去隔壁房中说话,而是继续留在宣清屋中。宣清床上的床帘也未放下,若她醒了,两人能第一时间看到。
这个房间仍有一小榻,二人就坐下说话。陆江便将自己在黑风寨发生的事情以及宣清的事一一说来。
他对玉剑屏的几番猜测,却隐去了,并没有提起。
崔玉折听罢,怔了怔,“玉剑屏竟要死了?”
陆江:“宋风是这般说的,我日日与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