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空气,吩咐她们,厨房做了她爱吃的冰酪,你们劝着些,让她少吃点,别贪凉。
又比如,我闻到梅花的味道了,她喜欢花,你们去剪几支回来插到屋里。
一开始还有人小心回答说“夫人已经不在宫里了”,没想到段伏归听了,大发脾气,说她胡言乱语,要将她们拖出去乱棍打死,还好尤丽机灵及时求情,这才免了一顿责罚。
再后来,她们就再不敢说这些了,只顺着段伏归的吩咐做事。
但段伏归不是每时每刻都犯病,有时他也十分清醒,
因此他今天来这一出,众人都以为他又犯病了。
尤丽想到前两天的听到的消息,摇了摇头,“这次,可能是真的。”
“什么?可这……当初夫人不是……”陶儿瞪大了眼,结巴得话都说不清了。
“我前两天听到罗七几个太监说,陛下让人把夫人的棺椁抬出来了,还让太医去验尸。”
“有可能,夫人真的没死。”
“真的吗?”
“八九不离十吧,而且陛下今天的神态也跟往常有些不一
样。”
“所以,夫人真的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几个宫女都为这个消息而振奋,尤丽却想得更多些,夫人想尽办法才逃走,如果再被抓回来,她……-
“阿姐,燕国来人了。”纪舷一下朝就匆匆赶来长秋宫,满脸忧急。
尽管纪吟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心悸。
“你想怎么做?”她看着纪舷,嗓音发哑。
“我、我说过,我会好好保护阿姐的。”少年帝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坚定些,可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只是个吉祥物,并无多少话语权,因而这话说得并不是很有底气。
“好。”纪吟朝他笑了笑,这笑里有多少无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第二天,燕国使者正式进宫。
“皇后虽出身齐国,但她早已嫁给我皇为后,出嫁从夫,你们齐国岂有扣押不放的道理?我此来,正是奉了燕皇之令,誓要迎回皇后娘娘。”段英站在庄严辉煌的德阳殿中,面对齐国百官,态度十分强硬。
纪舷坐在对他来说过分宽大的龙椅上,谢塬腰挂佩剑,昂首挺胸地站在龙椅前,高大威猛的身躯几乎挡住他所有视线。
纪舷只能从右边的缝隙里看到段英,少年稚嫩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这个燕国来的人。
段英感受到这道明目张胆的目光,不以为意,齐国的小皇帝,终究还是太小了,跟齐国朝堂上这些大臣们比起来,就像一只兔子掉进了狼窝。
齐国朝臣想着纪吟的利用价值,左右推脱,不肯轻易放人。
段英虽然能干,但要与这帮文人耍嘴皮子还是差了点,不过,他可不是来讲道理的。
“我皇说了,如若齐国不肯放人,他将带领燕国铁骑踏平建康城,摄政王、中书令,你们当真想与燕国为敌吗?”
“战就战,谁怕你!”纪舷猛地站起身来。
“我阿姐是齐国公主,你说要人我们就乖乖把她送去,我齐国的威严何在?诸位爱卿,你们说是不是?”
纪舷自以为自己的话能得到支持,然而他话音落下,殿中却寂静得可怕,没有一个人回答。
气氛霎时凝至冰点。
纪舷站在台阶上望去,只见大臣们老神在在地盯着脚跟前的地板,就是不跟他对视。
过了许久,段英一声轻笑才打破这份沉寂。
“难不成齐国陛下还没收到前线的军报?我皇已发兵八万,向徐州、盱眙进军。”
纪舷惊恐地瞪大了两只眼睛,问谢塬:“他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