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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伏归的拳捏得咯吱作响,往旁边狠吐了一口,将残留药粉尽数吐出,眼神越发狠戾。
“主上,要不先叫个太医过来给您检查身体。”相比起夫人出逃,段英更关心主上的身体有没有受损。
“不用!”段伏归想也没想拒绝。
“来人!”他大吼一声。
宫外亲卫“唰唰”齐入院中。
段伏归兀自下床,鞋也未穿,走到殿外,下令:“即刻封锁各处宫门,并把昨夜戌时到现在看守宫门的人全部抓起来审问,期间是否有可疑人出入,再把昨日进出过玉樨宫的人全都叫过来!”
迷药的药效还没消退,段伏归的脑袋依旧昏沉,又仿佛有针在扎太阳穴,然而他的思绪却格外清晰,“另外派快马通知各处城门,即刻起不许任何人出入,段英,你去调玄鹰卫,在城内挨家挨户搜寻。”
段英和元都一听玄鹰卫,心头一凛。
玄鹰卫是主上上战场后就开始组建直系军队,一开始只是亲卫,后来随着主上军功越来越显赫,玄鹰卫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但能进玄鹰卫的无不是以一当十的精锐,主上轻易不会调动,现在为了抓夫人,竟然宝剑出鞘。
接着段伏归注意到檐下的影子,抬头看了眼太阳,估摸着已经到未时,中间隔了八九个时辰,说不定她早逃出了燕京城,于是又朝段英道:“你再派人去审问今天的城门守卫,有没有十二以上三十以下身高六尺余的女子出城……不,男人也算上,再分兵从四道城门沿路追去,一旦遇到可疑之人,立即拿下。”
又想到若要出远门,她大概率会去买车或租车,又让他们派人去车马市详查。
段英暗暗心惊,他从未见到主上发这么大的脾气,事发至今还不到一日,夫人一个女子,又无本地势力,想来也逃不远,主上为了第一时间抓回夫人,竟一下动用了这么多人手。也不知夫人被抓回来后会怎么样,以主上的脾气,她这般愚弄欺骗了主上,大抵不会有好下场。
玉樨宫的宫女尽数跪在院中,段伏归站在台阶上,此时墙根下正好有只鸟儿受惊,扑腾着翅膀越过玉樨宫的围墙飞了出去,段伏归想,原先以为鸟儿困在笼子里就逃不出去了,现在看来得折了翅膀才能消停。
转回思绪,他居高临下地审视下面的人,“说吧,昨夜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你们当众有没有协助纪吟逃跑的。”
尤丽等人忙道不敢,一五一十地把昨夜发生的事交代出来。
“……奴婢们原在廊下等候吩咐,陶儿说夫人体谅我们辛苦特意为我们准备了甜酪,我们不敢推辞,但饮了甜酪没多久奴婢忽然困倦无比,陶儿又说外面由她守着就行,让我们先去休息,谁知一觉就睡了五个时辰。”
“奴婢说的全是实情,半点不敢欺瞒陛下。”
段伏归明白她们必是被下药了,有心算无心,她们不是帮凶,但她们的懈怠间接帮助了纪吟逃跑,也有罪,于是挥挥手,冷声道:“拖下去,各打二十鞭,贬到掖庭。”
二十鞭落到女子身上,或许要不了她们的命,但也绝对要吃不小的苦,没有两三月痊愈不了,尤其她们从玉樨宫的宫女贬到掖庭,可谓从天上掉到了地上,可众人听见段伏归这看似平静却森寒的语调,半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只庆幸自己保住了性命。
宫女审完,接下来就是昨夜值守的禁军了。
他们很快也招了,说昨夜有两个自称来送水的宫女出了玉樨宫,再没回来。
“难道你没瞧出来那是她?”段伏归勃然大怒。
名叫杜七的禁军也一脸懊恼,忙跪地求饶,“当时天黑,我粗粗看了眼,只见那女子一副宫女打扮,眉毛粗浓,脸色蜡黄,跟夫人哪儿有半点相似,就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