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宁睫毛一颤,轻轻接了话。
共鸣频率干扰心脏的正常起博频率,引发室颤,继而……
心源性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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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不言自明,因而,他们谁也没有说出口。
曼宁唇舌一阵发麻,喉咙也噎紧了,心脏像是听得懂他们在聊什么,猛地加快了跃动的节奏。下一秒,他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教授赶忙扶住他,送回了床上,一条珊瑚绒毯子披在肩头,拢得一团软绵。
“具体的……我会回去再查一查论文。”教授说,“但你别忘了,你的发情期是经过药物调整的,在寒假。到时候,那个小崽子百分之百不在学校。他要是外边考上来的,说不定都不在圣贝伦城,我想拎他救你都来不及。”
真是越想越后怕。
近身格斗,课上不是耍棍就是玩刀的,每一分钟都有巨大的安全隐患。万一哪天曼宁又把那个Alpha小崽子一鞭子抽出了血,自己身上恰巧还有个伤口……
“不行,绝对不行!”
卡锡教授汗毛倒竖,只想抖开一卷医用绷带,把裴兰顿一劳永逸地吊死在房梁上。
“艾瑟,你不能再跟他接触下去了,多待一节课,风险都不可估量让他滚,最快什么时候能办成?”教授疾言厉色。
“下周……的某一天吧。”曼宁算了算,然后抬头看向教授,“真有必要这么戒备吗?我上课很小心的。”
“小心?小心到第一节课就让他流了十毫升血?”
“呃……”
曼宁无言以对。
在教授犀利如秃鹰的眼神注视下,曼宁只得让了步:“好吧,我查一查他的课表,看看能送去谁那里。”
“尽快,不许拖延。”
卡锡教授弹出一根手指,做了个颇为凶恶的抹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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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夜色渐深,曼宁倦得呵欠连天。
教授见状,立刻结束了今晚的拜访,离开前,他麻溜地擦了桌子、拖了地,帮曼宁把水渍收拾得干干净净,还顺便套了个新垃圾袋。
“教授。”
他正要开门,曼宁忽然喊住了他:“刚才我们谈的这些……频谱共鸣,还有血液弦振,会记入我的试验档吗?”
卡锡教授一愣,随即了然于心。
他明白曼宁的顾虑。
他们这项信息素屏障试验,在军方那边的保密等级并不高,连橙色权限都算不上,对某些位高权重的人而言,一切数据等于是透明的。卡锡教授留意过,曼宁的那份试验档,访问次数永远比其他人多一些,总是隔三差五就冒出一两次匿名的后台调阅。
有人出于未知目的,一直在暗中追踪曼宁的身体状况。
“不用担心,这属于你的私人诊疗,和研究无关,我一个字也不会记上去的。”教授冲曼宁眨了眨眼,“你们的频谱图,还有那小崽子的血,早就当成医疗垃圾处理掉了。”
“谢谢。”
曼宁这才松了口气,舒心一笑:“代我向吉安娜问好。”
“会的。”卡锡教授点了点头,“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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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又合拢,带起了一缕风。
风铃轻碰,碎音叮叮当当,很是催眠。曼宁困得连床头都靠不稳了,上下眼皮如胶似漆,沉沉地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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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完双向阻抑针的第一晚,向来是他整个人血条最薄、防御最弱的时候。剧烈的药物反应让他严重体力透支,除了埋头睡觉,几乎什么事也做不成。
今晚,他强弩之末还接二连三地遭受暴击:频谱共鸣、血液弦振和心源性猝死这三板斧,一板比一板凶狠。曼宁连关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