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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灯光中,他的Beta室友芬奇正盘腿坐在床头,欢快地啃着一包刚从茶水间偷来的烤肉味超脆玉米片,被他进门的动静一惊吓,玉米渣子洒了一床。

卧龙与凤雏两个面面相觑,一时间,满屋子尴尬的香气。

几秒后,裴兰顿先发制人:“都熄灯多久了,还不睡?!”

“……啊?”

芬奇半张着嘴,瞪着只穿了一条沙滩裤的骚气室友,嘴角抽搐,眉头拧出一串问号你也配说这话?

裴兰顿不吱声了。

比起偷零食,自己干的事情好像确实更离谱一点。

他郁闷地撇了撇嘴,反手锁上门,把割破的运动背心往桌上一掼,拉开抽屉,翻出剪刀,“咔擦”剪断了手腕上那根该死的鱼线丢进垃圾桶,然后坐在床边,垂头生起了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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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察觉到宿舍里似乎过于安静了,芬奇既没接着啃玉米片,也不问他出门做了什么,反应很是古怪,忍不住就扭头扫了一眼。

芬奇正神色诡异地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干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芬奇伸手一指:“呃,你的裤衩好像……”

裤衩?!

裴兰顿火速低头,只见沙滩裤的花纹淡得像洗褪了颜色,缝边也卷翘在外刚才情急之下匆匆一套,居然套反了!他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烫得像烧冒了烟的锅底。

没等他憋出什么像样的解释来,芬奇又道:“那个,其实后背也……”

后背?!

裴兰顿跟颗球一样弹得老高,大步冲去卫生间照镜子。背上赫然是几道清晰的抓痕,还带着可疑的血迹。

不是!

那是我自己挠的!

被叮了!痒!蚊子血!不行吗?

“不敢相信!开学第一天就玩这么野!”

芬奇捂嘴作三观尽毁状。

作为梭型性别结构的中流砥柱(兼大众普货)之Beta,芬奇的人生体验向来贫乏到了极点,今晚撞了大运,有幸目击Alpha的猎艳活动,一时好奇心爆表,激动地抛出了灵魂三诘问:

“这地方你上哪儿找的Omega?去哪里搞才可以不被发现?你怎么敢的?”

“我……”

上衣撕烂,裤衩穿反,背后一排血痕。

裴兰顿从未如此生动地体会过什么叫“百口莫辩”,现在他哪怕泡进漂白剂里洗三百回合,也不可能洗得干净了。

他干脆一句都不解释,直接过去关掉了芬奇的床头灯,顺便关掉了对方喋喋不休的追问。

“睡觉!”

他故作严肃地丢下两个字,抖开被子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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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月光依旧清透,在宿舍地面上投出了一块拱窗形状的亮斑。

裴兰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裤子还内外反穿着,硌得难受。他明白这多半只是心理作用,没道理芬奇指出来之前一点感觉也没有,指出来之后,整条裤子突然就成了一卷磨裆的砂纸。

比这更难受的,大概只有哨塔上光屁股晾鸟的感觉了。

裴兰顿实在不想回忆,可是一闭眼,那几秒缠斗的残影就不断在脑中闪回,一遍又一遍。耻辱感反复刷新,能帮他辨认袭击者身份的细节却无处可寻。对方速度太快,他疲于应对,分不出一点闲心捕捉对方的特征。

抓不到人,就意味着今晚的事到此为止,对方将永远匿迹下去,而他只能被迫咽下屈辱,无处算账。

裴兰顿接受不了这结局。

总会有的。

再多想一想,仔细点,耐心点,没有谁能做到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