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小赌。
赌输了,他当然会失落,可万一赌赢了,曼宁给的答案正是他想听的那个,不光心里悬了许久的石头可以落地,还会获得至高无上的喜悦。
“不,我从不教别人这些。”
曼宁说。
裴兰顿眼眶一热,因为嫉妒而长久鼓噪的心一下子平静了。
太好了,只有他。
只有他是与众不同的,作为曼宁的例外而存在着被宠爱的那种例外。
“以后也只教我一个人吧,教官,就我一个。”
“你很在意?”曼宁问。
“嗯。我受不了你眼里只看得到别人,看不到我。”他撒着娇央求,冲着曼宁的颈腺一阵嗅,像一头热情邀宠的糙毛大狗。
曼宁痒得直躲,只好忍着笑允诺:“那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学生了。”
“助教也不要。”
想起总借着近水楼台压他一头的文森特,裴兰顿醋意大发,泄愤似的往前一顶。
“唔。”
曼宁咬住牙关,忍下了一声呻吟,无可奈何道:“好吧,那就助教也不要。”
裴兰顿讨来了一堆承诺,终于勉强满足了。
他痴缠地亲吻曼宁,从颈窝一路吻到了肩膀,又撑起上身,注视着这片蓝灰色的海,胯下持续拍打,每一击都温和而有力。他喜欢这样恰如其分的快感,小火慢炖,暖而不沸,既安稳,又亲密。在共同抵达高潮之前,他仿佛可以一直躲在曼宁体内,肆无忌惮地被宠爱着,缠绵一整夜。
做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正如曼宁所言,他们有充裕的时间,不必心急,慢慢来。每多缠绵一秒,冷板凳上那些落寞的记忆就多淡忘一秒。
“教官。”
手指摩挲过曼宁窄瘦的腰线,按住平坦的小腹,来回抚摸:“我可以……在这里留点什么吗?”
他像个不知好歹的孩子,得了一颗糖,还想要下一颗。
曼宁笑了,提醒他:“让我怀孕,是你结业考试的内容。”
“是吗?”
意思就是暂时还不可以了。
裴兰顿有些落寞。
“你很想吗?”曼宁摸了摸他的后颈作为安抚。
“嗯!”
裴兰热切地点头。
他说不出原因,只是强烈地渴望,渴望到浑身都在颤抖。
曼宁于是抬了抬腰身,将双腿分得更开些,摆出了一个适合承受冲击的姿势:“实在想的话,提前到今天……也不是不可以。”
“教、教官!”无与伦比的幸福感瞬间淹没了裴兰顿,“我会照顾好你们的,一定!我保证!”
他激动难抑,恨不得用血写下一纸承诺。
-
是梦,就有醒的一刻。
梦里越完满,醒后越消沉。
只要裴兰顿一睁眼,极致的幸福就会迅速坍缩成极致的空虚,宛如黑洞,除了吞噬掉梦中的一切快乐,还会连本带利,收走他现实中的快乐。
他再也睡不着,就那么呆愣地望着天花板,直到天际泛白。
他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失败者。
在真实的曼宁面前受挫,就幻想出一个虚假的曼宁来自欺欺人。在现实中遭受冷落,就扭曲它,幻想自己即便做了曼宁的例外,也是备受宠爱的例外。
少了一尺傲骨支撑,梦里的“曼宁”灵魂残缺不全,像一具没有人格的充气娃娃,永远百依百顺。那些温驯的、依附于人的情话,尝起来比过期的工业糖精还腻,一勺一勺硬往他嘴里灌。
他却戒不断。
裴兰顿饮鸩止渴,对梦中的替代品上了瘾。
他多想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