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兰顿在心中默念。

这个猜测切菲妮他们早已分析过一遍了,结论是,各种证据都表明它不成立文森特在诓他。但他并不反驳,只顺着问:“既然曼宁用了抑制剂,你又是怎么闻到的?”

终于铺垫到了最核心的问题,他打起十二万分注意力,静候谜底揭晓。

“这个嘛……”

笑容漾开在文森特脸上。他站在桌畔,视线低垂,借由一站一坐的高度差向下斜睨裴兰顿,洋洋自得地耸了耸肩:

“当然是因为……我睡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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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咚!!

方桌被撞歪45度,椅子仰面翻倒,直线往后擦飞三米。遮阳伞剧烈一晃,地震似的东摇西荡,一秒后轰然倾塌,砸得栏杆也差点一起报废。

电光石火间,文森特被单手钳喉推出去四五步,重重撞上了后方的马厩木柱!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窗户“哐哐”作响,积于屋顶的尘土抖落下来,霎时草絮腾空,扬尘满面。

“撒谎!”

裴兰顿目露凶光。

我怎么不知道我睡过曼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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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火中烧,攥紧拳头就要招呼上去。文森特匆忙抬高双手,张开五指挡在身前,摆出一个求和的姿势,笑容却依然灿烂。

“冷静,冷静,我知道这对你打击很大,但弄到失态就没必要了。你上周刚犯了事,不希望这周直接开除,再也见不到曼宁吧?”

说着一指远处,示意他马场还有其他人,正在往这边看。

良久,裴兰顿咬着牙,缓缓松开了手文森特是克莱因马场的“自己人”,而他不是。在这里,他必须谨言慎行,才能不贻人口实。

这一拳先记着,以后补上。

“我不会相信的。”他沉声道。

文森特两手一摊:“这好办,你可以找曼宁确认嘛。”

“确认?怎么确认?”裴兰顿冷笑,“下周一跑去当面问他:教官,你有没有跟自己的助教睡过?你以为我傻?”

挖陷阱起码也铺点草叶当伪装,别那么大一个坑,还奇怪他为什么不往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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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怜。闻不到,所以连真假都辨别不了。”

文森特揉了揉掐痛的脖子,迤然起身,绕着他的肩踱了过去。裴兰顿扭头,就见他拿起戒指盒,再次递到了自己跟前:

“这样吧,不敢问睡没睡过的话,你也可以拿着它去找曼宁,问这是不是他的信息素气味当心点,别失手给我砸了。就这么三五滴,我炒掉了十一个调香师才复现出来。”

“不需要。”裴兰顿一口回绝。

“这就信了?”文森特十分诧异。

“不,我不质疑气味本身,我质疑你闻到它的途径。”裴兰顿直直地盯着文森特,目光峻肃,极具压迫性,“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文森特神色微变,自信的笑容倏尔僵住,裂碎了一道缝,显出底下黑洞洞的心虚来。他火速避开视线,非常刻意地笑了一声,维持着满不在乎的口吻:

“不都说了么?我们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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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座位上,拿起刀叉,开始低头吃余下的小半块蛋糕,边吃边说:“裴兰顿,你对曼宁的想象存在一点偏差,过于纯净了。我和他,从来就不只教官和助教这一层关系。”

“容我提醒一句,他今年二十二岁,Omega的平均初次发情年龄是十六岁,你猜他已经发情过多少轮了?他看起来难道像是那种贞洁至上的纯爱款,一个人孤枕苦熬,坚决不给人染指,只等着命中注定的真爱也就是你某一天光芒万丈地降临,享用他的初夜?”

叉尖一停,文森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