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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疯骨 贻珠 91245 字 1个月前

身的力气。他随即补充道:“让栗簌和额尔图护送你。”

崔韫枝微微一笑。

“我也……”一直在角落默不作声整理药箱的明晏光,此时却忽然开了口,神情带着一种罕见的复杂与踌躇。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接触到崔韫枝和沈照山同时投来的目光,尤其是看到崔韫枝眼中那点询问之意时,他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无奈至极的苦笑。

放下手中的药材,明晏光走到崔韫枝面前,眼神飘忽地望向窗外神医谷的方向,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疏离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我……”明晏光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就不回去了。当年……闹得那般难看,拂袖而去,如今回去,怕也只是徒惹师兄……惹你师父生气。”他顿了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罢了,罢了。你回去,替我……看看谷里的老杏树,看看药圃,看看……就好。不必提我。”

他语气中的萧索,让崔韫枝敏锐地捕捉到当年之事绝非小事。

她心中好奇更甚,但此刻显然不是追问他人旧事的时机。她压下心头的疑惑,只郑重地点点头:“好,明大夫,我记下了。”

崔韫枝转过身,重新面对沈照山。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目光死死胶着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那眼神里的不舍浓得化不开,让崔韫枝的心也跟着揪紧。

她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主动握住他放在桌案上、骨节分明却微微发凉的手,柔声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谷中事了,我立刻动身。”

嘴上说着“很快”,心里却明白这不过是个安慰。师父闭关多久?谷中事务几时能理顺?皆是未知数。

沈照山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生疼。

他沉默着,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那只冰冷的青瓷茶盏,指尖在光滑的釉面上反复描摹,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最终,他再次重重地点了下头,从喉咙深处挤出艰难的声音:“……一路小心。”

启程那日,秋风已带上明显的凉意。沈照山亲自送她到别院门口,直到马车消失在蜿蜒山道的尽头,他仍如同一尊沉默的石雕,伫立在原地,久久未动。栗簌和额尔图一左一右护卫在马车旁,神情肃然。

马车轱辘碾过山路,行了约莫五六日光景。周围的景致逐渐从富庶的平原过渡到人烟稀少的崇山峻岭。

终于在第七日午后,马车停在了一处险峻异常的峡谷入口前。

崔韫枝掀开车帘望去。

眼前是两座如同被巨斧劈开的陡峭山峰,壁立千仞,直插云霄。

两峰之间仅留一道狭窄得令人心悸的缝隙,这便是通往神医谷的必经之路——“一线天”。那缝隙狭窄幽深,光线难以透入,只觉其中一片昏暗,怪石嶙峋,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谷口乱石堆积,荒草丛生,看起来根本无法通行。

“殿下,这……真能走?”栗簌跳下马,走到峡谷入口处,仰头望着那逼仄得仿佛连飞鸟都难以穿过的缝隙,满脸的困惑与警惕。

崔韫枝并未答话,只是从容地下车。她走到那看似绝路的乱石前,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小小的、色泽温润的竹笛。竹笛只有小指粗细,通体碧绿,上面刻着几道古朴的云纹。

她将竹笛凑到唇边,深吸一口气,然后吹响。

笛音并不响亮,甚至有些低沉,却异常清越悠扬,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如同山涧清泉滴落深潭,在这寂静的山林间袅袅回荡开来,余韵悠长。

笛声刚落,四周依旧一片寂静。栗簌和额尔图警惕地环顾四周。

然而,只过了片刻功夫,那看似毫无生机的嶙峋乱石堆后,竟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