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
“别怕。”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上了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跟姐姐走。”
话音未落,两人拔腿就跑。
她拉着沈驰羽,如同灵活的雨燕,转身就钻进了旁边一条狭窄昏暗的巷弄。沈驰羽只觉得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他,跟着那素色的身影在迷宫般的小巷里左拐右绕。
女子的步伐极快,却异常轻盈稳健,仿佛对这片街巷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们巧妙地避开了主干道上那些举着火把、四处张望搜寻的士兵身影,脚步声、呼喊声、甲胄碰撞声被远远甩在身后,渐渐模糊。
沈驰羽的心砰砰直跳,一半是奔跑的激动,一半是逃脱追捕的紧张和一种莫名的刺激感。
不知跑了多久,穿过了多少条幽深的小巷,前方的女子终于在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建筑,门楣上挂着一块朴素的木匾,上面刻着两个古朴的字——“仁济”。
这是一间医馆。
空气中隐隐飘来淡淡的、混合着各种草药的清苦气息。
女子微微喘息着,低头看向被自己护在身侧、小脸跑得红扑扑的沈驰羽,确认他没有被拉伤,眼中重新漾起温柔的笑意,低声道:“到了。这里暂时安全。”
沈驰羽看着她,一阵恍惚。
*
马蹄声如急促的鼓点,踏碎了别院门前的寂静。
沈照山翻身下马,玄衣下摆裹挟着风沙的凛冽气息,大步流星地踏入庭院。
七年的时光并未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刻下太多的痕迹,反而沉淀出一种刀削斧凿般的冷峻英挺。
像是全然出鞘的利刃。
然而此刻,这把刀周身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庭院中,额尔图和栗簌垂首肃立,大气不敢出。
额尔图黝黑刚毅的脸上满是懊悔和紧张,栗簌则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周围的侍卫更是噤若寒蝉,恨不得将头埋进地底。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仿佛沈照山那冰封千里的目光所及之处,万物都要凝结成霜。
“人呢?”沈照山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无端让所有人心上一跳。
他扫视着空旷的庭院,目光最终钉在额尔图和栗簌身上。
“主……主子……”额尔图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小主子他……午膳后说去书斋温书,后来……后来就……属下们以为……”
“以为?”沈照山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压抑的怒火沉在字句质问下,“以为?我把他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看顾的?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没了踪影!你们是瞎了还是聋了?”
“北境军中最精锐的亲卫,连一个不满七岁的孩子都看不住?你们的警觉呢?你们的职责呢?都喂了狗不成?”
他指着两人,手指因为强压的怒意而微微颤抖,话语如同鞭子,抽打在两人身上:
“偌大一个别院,重重守卫,竟能让他无声无息地溜出去?你们的脑子呢?都长在脚后跟上了吗?!今日若是他有个闪失……”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那
森然的语气和眼中翻涌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暴戾,让所有人都明白那未竟的后果是何等恐怖。
额尔图额头冷汗涔涔,栗簌更是眼圈发红,死死咬着嘴唇不敢辩解。
他们知道,主子此刻的愤怒并非侮辱,而是真真切切的失望。
就在沈照山的目光即将扫向角落里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的哈娜尔时,那穿着火红骑装的小身影猛地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