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45 / 50)

迫嫁疯骨 贻珠 136770 字 1个月前

是惊惶和担忧。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她扑到榻边,看到崔韫枝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得不行,连忙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温热的帕子触碰到冰冷的肌肤,崔韫枝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禾生一边轻柔地擦拭,一边带着哭腔小声劝慰:“殿下,您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少主他……他肯定不是那个

意思……他肯定是气糊涂了……”

崔韫枝任由禾生擦拭着,眼神依旧茫然地望着虚空。过了许久,她才极其微弱地、喃喃自语般地说道:

“禾生……”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浓重的疲惫和绝望。

禾生擦泪的手顿了顿,鼻子一酸,差点也跟着落下泪来。

是啊,自从她被带到崔韫枝身边,几乎就没有见过这两人好好地说话,每天不是在冷战,就是在争吵,或者更多的,是两不相见。

然而,崔韫枝的下一句话,却让禾生心头猛地一沉,更加酸楚难言。

只见崔韫枝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自嘲而悲凉的弧度,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不对……”

“是从一开始……”

“我们,就没有了好好说话的机会。”

第50章 回乡路斩断与沈照山的一切联系。……

车轮碾过官道粗粝的冻土,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咯噔”声,像碾在人的心上。

崔韫枝裹着厚厚的狐裘,倚靠在颠簸的马车窗边。冰冷的窗棂贴着她的脸颊,带来刺骨的寒意。她怔怔地望着窗外。

已是初冬。

燕州城外的景象,褪尽了夏日的葱郁与秋日的绚烂,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萧索。

枯黄的野草伏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被车轮无情地碾过,化作更细碎的尘泥。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曾经如青黛泼墨,此刻也失去了所有色彩,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黄,如同巨大的、风干的骸骨,沉默地匍匐在天地尽头。

马车缓缓驶近燕州高大的城门。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多是些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拖家带口的平民,脸上刻满了风霜和焦虑。

守城的士兵比往日多了数倍,个个盔甲鲜明,神情肃杀,盘查得异常严格。呵斥声、催促声、孩童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织成一网压抑的嘈杂。

崔韫枝的马车由两队精锐的亲兵护卫,还有一队暗卫隐在周围,阵仗不小,引得排队的人群纷纷侧目,带着敬畏和好奇。

守城的军官显然认得这标志,不敢怠慢,连忙小跑着上前,态度恭谨地查验通关文书。

寒风从车帘缝隙钻入,也带来了士兵们压低的交谈声:

“……查仔细点!上面吩咐了,一只可疑的耗子都不能放过去!”一个粗嘎的声音道。

“头儿,这都查几天了?比查细作还严!”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抱怨。

“你懂个屁!”粗嘎的声音斥道,“这眼瞅着就要关城门了!听说外头现在乱得,哎……”

“关城门?”年轻士兵显然吃了一惊,“这么早?往年不都……”

“往年是往年!”粗嘎声音打断他,带着一丝烦躁,“现在什么光景?都想往燕州城里头挤呗!你没见,昨儿还有一家子破衣烂衫的乞丐,抱着赵昱大人的腿哭嚎,非说自己是少主的亲眷呢!真是笑死个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赵大人脸都气绿了……”

“噗……还有这事儿?”年轻士兵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