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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疯骨 贻珠 136770 字 1个月前

,狠狠一攥,痛得他几乎窒息。

他望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半月来刻意筑起的冰冷壁垒、那些被公掩盖的烦躁不安、那日在书房被她话语刺伤的隐秘痛楚……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想迈步靠近,却又顿在了原地。

府医正凝神诊脉,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禾生跪在榻边,眼睛肿得像桃子,死死咬着下唇,压抑着哽咽,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剧烈抽动。

沈照山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药味和血腥味直冲肺腑。他强迫自己移开钉在崔韫枝脸上的目光,转向府医,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砾中磨出来的:“如何?”

府医慌忙起身,躬身回禀,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悸:“回禀少主,殿下所中之毒极其阴狠霸道,发作迅猛,幸而……幸而食入不多,又及时催吐,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此毒烈性,已伤及脏腑,气血大亏,脉象……脉象依旧凶险万分。”

“眼下虽用猛药暂时压制了毒性蔓延,但能否熬过今夜……尚在未定之天,需得……需得看殿下自身造化……”

“未定之天?”沈照山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低沉,却像淬了冰的刀刃,刮过所有人的耳膜。

一屋子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将头埋得更低。

他最后看了一眼榻上那张苍白得刺目的脸,那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

沈照山猛地转身。

“传信给明晏光。”

“是!”栗簌忙道。

玄色的大氅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而决绝的弧线,带起的风扑灭了旁边小几上一盏摇曳的烛火,留下一缕呛人的青烟。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大步流星地跨出了这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房间。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一路响彻回廊,最终停在节度使府正堂那扇巨大的木门前。

沈照山猛地抬手一推,“哐当”一声巨响,两扇厚重的门扉被推开,狠狠拍在两侧墙壁上,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大堂内早已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数十盏蜡烛在烛台上熊熊燃烧,将堂内每一个角落、每一张面孔都照得纤毫毕现。

空气凝重得如同水银,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所有在府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管事、侍卫统领、几位老嬷嬷、甚至包括一些负责采买、有资格近身伺候的二等仆役,此刻全都垂手肃立,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堂下,个个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而在这片噤若寒蝉的沉默中心,周知意一身素雅的锦缎衣裙,孤零零地站着,脸色比身上的衣裳还要白上几分。

她似乎想维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不断翕动的鼻翼,泄露了她内心的巨大恐慌。她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真空地带,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或怀疑或惊惧,都如同芒刺般扎在她身上。

沈照山高大的身影裹挟着门外深秋的寒气踏入堂中,每一步都像踏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他径直走到主位那张宽大的紫檀木太师椅前,并未立刻坐下。

玄色的大氅下摆沾着尘土和草屑,带着一路疾驰的风霜与杀伐之气。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慢而极具压迫感地扫过全场。被他目光触

及的人,无不深深低下头去,脊背发寒。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在蔓延。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骤然打破死寂。

禾生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兽,从人群后方猛地冲了出来。

她双眼赤红,脸上泪痕未干,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着,直直扑向站在那里的周知意。

小姑娘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带着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