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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锭整齐地码放,在微弱光线下流淌着柔和的冷光;金条和金沙混杂其间,璀璨夺目;成串的珍珠散落如星,圆润硕大;各色翡翠、宝石未经雕琢,却难掩其天然的瑰丽光华。
它们并非随意堆放,而是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方式排列着,散发着令人心旌摇曳的诱惑力,与遍地的枯骨形成了极其诡异而强烈的对比。
然而更能吸引人目光的,是石室两侧相对平整的石壁。
左侧的石壁上,覆盖着大面积的彩色壁画。壁画保存得相对完好,色彩虽因年代久远而略显黯淡,但线条清晰,构图宏大。
沈照山的目光首先被壁画吸引,他忍着眩晕和剧痛,示意崔韫枝扶他靠近一些。
壁画似乎描绘着一段古老的故事。
这上面有些字符的提示,但崔韫枝不认识,她估摸着应当是昆戈这边的文字。
而沈照山则是皱着眉,谨慎地浏览者这些剥落的壁画。
从左开始,是巍峨圣洁的雪山之巅,一位身着飘逸神衣、周身环绕冰雪光辉的女子俯瞰人间。
接着画面一转,一群风尘仆仆、衣衫褴褛的中原人出现在雪山脚下,饱受风雪与野兽侵袭,奄奄一息。
神女面露悲悯,自云端降临,以神力驱散风雪,指引方向,甚至点化山石为简易的居所。
壁画的中段,在神女的帮助下,这些中原流浪者逐渐建立起一个繁荣的部落,有了房屋、农田和集市。
神女被尊为守护者,接受供奉。画面中一个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中原男子显得尤为突出,他与神女站在一起,姿态亲密。
壁画到这儿,色调勉强算得上是鲜艳,沈照山就着微弱的自然光,仔细地辨别着这些画作的内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接下来的壁画色调陡然一变。
在一个看似庆典的夜晚,火光冲天。壁画清晰地描绘出那中原首领在密室中,与几个心腹密谋,手中拿着刻画着符咒的匕首和锁链,目标直指背对着他们、毫无防备的神女。
背叛的意图昭然若揭。
神女被困在一个发光的法阵中心,神力被锁链束缚抽离。
她的脸上不再是悲悯,而是被欺骗和背叛激起的滔天怒意。她舍弃了自身残存的神格,化为一道刺目的、蕴含毁灭气息的诅咒,直冲向那个背叛她的中原男子。
而诅咒的核心,是一个复杂而古老的符文。
沈照山的目光凝固在诅
咒符文最终烙印在首领身上的那一刻。壁画在这里戛然而止,或者说,是被破坏了——承载着诅咒具体内容的关键部分,石壁表面剥落了一大块,只剩下粗糙的岩面和几道模糊不清的刻痕,彻底掩盖了那至关重要的东西。
“是昆戈这边关于‘雪山神女’的传说。”沈照山的声音沙哑低沉,在寂静的石室中带着回响,也透着一丝了然,“小时候听过残篇……不过这后半段的结局与我那时所知的并不相同。”
“昆戈那个传说的最后,雪山神女并没有遭受过背叛,她最后成了凡人,为昆戈带来桑蚕和粮食。”
“但按这上面的所说,神女助人却遭背叛,最终以神格为祭,施下诅咒复仇。”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剥落的壁画,“看来,诅咒的内容,成了秘密。”
崔韫枝听得心惊,看着壁画中神女最后那充满怨恨的眼神,又看看地上散落的白骨,寒意更甚。
这些壁画虽说很多只是寥寥几笔,但画得却格外传神,崔韫枝看着那雪山神女的眼睛,忽然觉得那眼珠甚至转动了一瞬。
好吓人。
崔韫枝拉着沈照山胳膊的力道更重了些。
她下意识地看向那堆在角落、熠熠生辉的金银珠宝,在阴森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