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装饰品系上的动作一顿,轻轻啧了一声。
“带你去玩儿。”
崔韫枝当然知道这人在骗自己,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起山中山的护腕来,她当时这么想着,便就这么做了,仿佛手里拿了他的什么宝贝,就能给自己添上一份筹码一般。
大有“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还给你”的气势。
不大习惯地活动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沈照山掀眼,微微歪了下头,他耳边的红珊瑚耳坠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像一轮小小的太阳凝在肩头。
崔韫枝总觉得他笑了一下,但太快了,她来不及捕捉;沈照山又很是惹人烦——现下他上前一步,身子下压,双手撑在崔韫枝身侧,以一种极具攻击力的姿势禁锢着这长安最娇柔矜贵的花骨朵儿。
“那殿下,你想要去哪儿呢?”
手中那对玄铁护腕因为手心的温度而渐渐不再冰凉,崔韫枝清明的神志似乎化作了一堆甜糊糊,她神使鬼差开口:“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这句话就像是刻在崔韫枝每一根肋骨上的铭文一般,在这一刻不断地叫嚣再叫嚣,像是久久加热的鼎中水一般,经过数些时候的蒸腾,终于烧开了。
她哪儿都不想去,她只想回家。
沈照山对于这个回答一点儿都不意外,他并没有因为崔韫枝的回答而生气,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崔韫枝莫名觉得他嘴角那点儿微稀的笑意在这一刻消散了。
“这是第几日了?”
“啊?”
崔韫枝被他问得一愣,随后立时反应了过来。
“……四十七日。”
这个数字刚一从口中无可阻挡地滑出,崔韫枝心便沉了一沉。
整整四十七日。
她预感到沈照山似乎要说什么了,可她若是在此时开口央他别说,又在气势上早早落了下乘,所以她只是看着他,眉宇间说不出来的倔强。
沈照山心头一跳,竟然有些不忍心去撕碎美好的幻想给这个小殿下看了。
但他是在不是什么大圣人,他的目的必须达到——像是在亲手给这朵不习惯塞外气候的娇花打造一个精致的花圃,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只绕着这一片天地长。
崔韫枝太不老实了,她总是这样,会给今后带来许多麻烦。
所以他还是开口了,尽管他看到了崔韫枝无声的、静默的、一闪而过的哀求。
“四十七日,昆戈各部都知道你在我这儿了,大陈却没有任何消息向草原传来,殿下,你还记得刚见面时,你是怎么和我说的吗?”
她是陈朝皇帝唯一的女儿,是大陈千金不换的掌上明珠,她的父皇一定会找到她,宝马、黄金、良田、爵位,只要救了她,就能换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崔韫枝当然知道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一直到沈照山说出这句话前,她心中那个傲气的小人还在她耳边一直不停地聒噪:没事的,没事的,她只是音讯不通,她父皇母后一定会找到她,带她回家的。
可这一刻沈照山就这样轻飘飘地把她心中最害怕的事儿说了出来,带着无孔不入的胁迫和威逼。
崔韫枝嘴唇几乎是在一瞬便苍白了起来,她抑制不住地开始眼眶泛红,不出所料地崩溃了。
“你胡说!你胡说!你每天就是来吓唬我……你滚出去!滚出去!我不要看见你!”
她握拳捶打着沈照山覆压上来的身躯,还想把男子推开,但她这拳头在对面人身上像小狸奴抓挠一样。
沈照山是一块儿冥顽不化的顽石,他将这话说完,也不顾崔韫枝愿不愿意,就开始摁着人换衣服。少女当然挣扎,一动,两个人就又蹭到一起,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其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