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嫣柔眨眨眼睛,也不在意他的辱骂,兴奋地问道:“咱们现在是去渝州吗?”
听说那里山脉连绵不绝,连民居都建在山势上,如果要走一个城市里的对角线,就跟走一个向下或向上的山势一样!
“不是。”
表哥冷酷无情的声音打破了少女美好的幻想。
少女怏怏不乐的缩回头去,顺便还在心里抨击了一下谪仙似的陆先生——既然不是去渝州为什么要问她喜不喜欢渝州嘛!害她被表哥骂。
陆景和坐在马车里,虽然在思考,但是脑子和耳朵是可以同时运作的。
男人如玉般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关于到底去哪儿的路线问题,他们其实也是提前商量过的。
像凌燕南这种嫉恶如仇的,就更想直接先去渝州抓了那个王八蛋,千秋月这种难得心系门派的,就想先回南疆看看五毒派的情况,陆景和和顾尘客这种崇尚证据的,也想去打探一下蒙阿朵最近的经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毕竟仇人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来的,哪怕是最近他想要报复,也总会有一个节点,必然会透露出微妙的不同。
至于那个王八蛋,祸害遗千年,有的是时间抓他。
——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武林盟的人接到消息再赶过去的时候,那风流公子一家人竟然已经人去楼空。
按理来说,那一家人虽然不算当地望族,但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土豪地主,不可能抛弃自己的根基。
可事实就是这样,容不得他们不信。
于是两个选项缩减成一个,再加上少数服从多数,他们是注定要去喂一趟虫子了。
*
“其实餐风宿露,也别有一番滋味。”
陆景和撩开帘子,看着夜色下如墨的树林中滴滴嗒嗒的雨水,圆润饱满的水珠轻扣在木质的车身上,奏出一曲好听的乐声。
“谁舍得让你餐风宿露?”一旁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奈。
巨大的马车里摆着各种或珍贵或精巧的物件,各色异宝闪着光彩,令人目不暇接。
面前是紫檀木的小几,点燃的火炉上温着一壶清酒,刚刚沸腾,正咕嘟咕嘟冒着小泡。
脚下铺着厚厚的绒毛毯,身上是厚实的锦被,身后靠着的墙壁中空的夹层被添上了燃烧的香料,透出阵阵温暖,也给车内增添了几分异香。
千秋月沿着陆景和的身子,又把锦被的边缘塞得紧了一些:“快别看了,小心寒风入体。”
陆景和很是不满:“我现在好歹也是个高手了,哪里有那么脆弱!”
可是体内的内力是一回事,身体素质就又是另一回事啊!
眼看着陆景和兴奋的不行,大约还要再看一段时间,千秋月只得为他添了一杯酒水凑到唇边:“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陆景和就着他的手饮了一口,热酒温暖了脾脏,也带来了脸上的酡红。
不一会儿,人就倚着墙壁,沉沉睡去了。
明明酒量不行,还总是记不住,总爱喝。
千秋月无声地笑了笑,将陆景和的身子放平,好让他枕在软枕上,防止明天起来不舒服。
做完这些,这还未有个确切名分的登徒子便是自然的在陆先生醉酒后显得过分红润的唇上印下一个吻,这才出去了。
“景和睡下了?”
“嗯。”
千秋月上了另一辆马车,自然而然地与顾尘客坐在一起。
他们走的急,原本只带了一辆马车,后来又半路捡到了谢嫣柔,别说公不公主,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和陆景和同处一室,这便不太合适了,于是便在沿途的州府上又要了几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