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阮的掌心红肿高涨,以及被磨出的一道道血痕后,他十分不赞同的说:“手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逞强?”
安阮心虚到了极点,还以为他是在呵斥自己伤了手会影响之后干活。
他红着眼,颤颤巍巍的保证:“没事的,这点伤只是看起来吓人,不会影响我做事的。”
“你……你别赶我走,我能做很多活,肯定不会在这里吃白食的。”
他几乎卑微到了泥里,哀哀戚戚的恳求着。
周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朱莲花跟他提起过安阮之前的处境和遭遇,原本是没什么概念只觉得可怜,如今看安阮这模样却是实打实的心疼了。
他叹了一声,松开安阮的手腕,抬手摸了摸他头顶的发旋,柔声轻哄道:“我不会赶你走的,别担心。”
“真的吗?”
“嗯,真的。”
安阮有些不敢相信,周言再三肯定后,他这才信了。
“在床上坐着别动。”
周言将他按到了床边,然后转身走向墙边的柜子前,伸手从柜子顶上拖出一个木盒子折返回来。
安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颗心紧张得跳到了嗓子眼。
只见周言打开盒子在里头挑挑选选,没多久就拿出一盒药膏,将木盒盖上重新放回去,转身又朝着安阮走来。
他在安阮身前站定,然后蹲下:“手伸出来摊开,我给你上药。”
直到这时安阮才意识到周言将他拉进来就是为了上药的。
他听话的将双手搭在膝盖上,掌心朝上的摊开。
周言低着头,神情专注,仔仔细细将药膏涂抹在掌心处。
他比安阮高了许多,一直以来安阮都要抬头仰视他,从上往下的俯视着他的脸,安阮还是第一次体验。
他目光描摹着周言的五官,心没来由的跳快了一拍。
药膏质地冰凉,涂抹到伤口上凉丝丝的,很好的将肿胀感消除,火辣辣的疼也渐渐感觉不到了,十分的舒服。
上完了药以后,周言特意叮嘱他:“在伤势好全之前双手都不能沾水,更不能干重活。听到了吗?”
安阮乖乖的点头:“知道了。”
周言这才满意的作罢。
安阮的伤瞧着是真的吓人,哪怕他藏着掖着不想让朱莲花发现了操心,吃饭捏筷子的时候还是让朱莲花察觉了。
她追问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安阮看了周言一眼,后者朝他微微颔首,他才一五一十的说了。
“你这孩子,手上有伤咋不说呢?”
朱莲花自责不已,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
她问安阮:“一定很疼吧?”
安阮鼻头一酸,缓缓摇头:“没事的娘,只是看着吓人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朱莲花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担心,听罢也没再继续揪着不放,只是到了下午时什么也不让他帮忙干活了,而是将他赶回房去休息去了。
安阮自己觉得没什么大碍,但禁不住朱莲花态度强硬,再加上周言和周爹也劝他好好养养伤,他才安心的回了房去。
堂屋里,周家一家人说起了安家。
朱莲花提起余氏就来气,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对待养子这么苛待,像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去,让那鬼差好好磋磨磋磨方才解气!”
父子三人不语,但神情确实赞同的意思。
提起余氏,朱莲花就想起了安阮的那张卖身契。
她不由得庆幸自己当时有先见之明,有了这张卖身契安阮就跟安家一点瓜葛都没有了,日后他们再敢欺负安阮,那就走着瞧好了!
说到卖身契,朱莲花就想起了两人还没成亲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