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还是没有。
全是灰,只恐怕是人是物在此刻都变成了灰。
“长青!”
长青猛地被拉出了车体,他被阳光刺得一下子睁不开眼。
再恢复视线,面前赫然站着一个暴怒的男人:“爆炸点都没有排除你就靠近,不要命了!”
“屈黎,周崇华不见了。”长青摇了摇脑袋,沉沉说道。
屈黎却不再说话,咬着牙压着怒火,拉过长青的手。
长青眼角微跳,发觉屈黎的手在抖,他一言不发的任屈黎将他拉到了安全位置。
“痛不痛?”屈黎问。
痛?
“不痛。”长青飞快回答。
他是真不痛,但顺着屈黎的目光而下,他才看见自己身上都是血。
蜿蜒的血附着在皮肤上,没有干,说明伤口还在。
长青拧着眉头,旋即从手臂上扯出一小块玻璃碎渣。
他说呢,他这侧的玻璃怎么碎得如此干净,原来是全飞他身上了。给他衣服刮得稀烂,呼啦啦漏风。
屈黎很重地叹了口气,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件外套,给长青裹上了。“别动,等救护车来处理玻璃行吗?”
长青眨了眨眼睫,低头嗯了声。
爆炸发生得过于突然,所有人都负伤,二车更是全军覆没,但是眼下没有人来得及伤感。
在等救护车到的这段时间里,长青说不上发呆,但是神思总是飘在外头,像一盘沙聚不起来。
唯一摸得着的沙盘,是一个念头:“周崇华真的死了?”
死得太突然,也太轻易了。
夜幕渐沉,当晚霞渐退至山头时,救援总算到了。长青虽然看起来成了个血人,但受的伤不重,医生在现场很快给他清理干净了玻璃碴子。
一时间无人管他,长青站在逐渐猖狂的夜风中,听到身后压抑呜咽的抽泣。
当爆炸的惊慌散去后,悲伤才堪堪涌上心头,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长青攥着手心,强制自己不回头。
从和张行纠纠缠缠这段日子开始到现在,真的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虽然一直知道张行眼里没有人命可言,但每次看到他毫不手软的除掉同谋,并连带杀死一批无辜的人时,长青还是会不由得胆寒。
而这一幕,和林季良死去的那日也没什么不同。只可怜这些无辜的公务人员,被深渊连累,湮灭于火光中。
爆炸现场已经被警戒线包围,许多痕鉴在里面进进出出。蓝红色的警灯交错,晃亮半边夜空。
屈黎逆着警灯挤出警戒线,大步跑到长青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将他全身打量了个遍:“怎么出来了?伤口包扎了吗?”
长青被按得吸了口气。
屈黎立刻松开了手。
“都取完了,不严重。”长青透过屈黎的肩望去,眼波被光分割得支离破碎:“他真的死了吗?”
屈黎一哽,瞬息间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真的。”
长青一下子失了力,刷的蹲在了地上,用手蒙住了头。
心累。
身体后知后觉的泛起疼痛,刺的他呼吸不畅。
旷野的风有些过于喧嚣了,真冷。
忽地,温热的手掌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水。
“你需要放松一下。”
长青无意识地撕着下嘴唇起翘的死皮,他边喝水,边好似陷进了这水杯里。
“诶,你听到没?”廖亚坐在对面,晃悠悠地摇着椅子:“不是我说啊长青,你从卓朗寨出来后就有些太紧绷了。”
“有吗?”
“有啊,你瞧你现在状态对吗?”
长青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