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言总算从郑夏寒的远房亲戚那里拿到了授权公证,并取回了郑夏寒的遗体,帮他火化。
周虹律师说过也算她一份,因此那天她也来了。
“查小郑的高考分了没?”周虹走在她身边。
“查了,还挺高的,可以上个好大学。”陈定言道。
郑夏寒的骨灰被放入他父母和姐姐的公墓墓位中,小小的一个盒子。
往山下公墓走的时候,前面有一只黄色的土狗,娴熟地
穿过一个个竖立的公墓墓碑。狗子走一段路就回过头来看一看,好像在等她们。
周虹律师觉得稀奇,便去问墓地管理区的保安:“那是谁家的狗?”
一转身,却发现狗子已经不见了。
周虹汗毛都竖起来了。
保安道:“那是野狗,流窜在附近树林里的,怎么今天来这里了?它很怕人的,我偶尔会喂它一下,其余时间看到上山的家属都跑得远远的。”
陈定言看向山上茂密的树林,黛绿的深色重重叠叠。
回去的路上,周虹律师遗憾地道:“希望小郑和家人一起好好休息。”
……
可能是因为刚处理过郑夏寒的后事,陈定言在接到下一个调查委托的时候很谨慎。
电话是母亲大人打过来的:“你还记得我们家附近的左伯伯家吗?最近他家有件怪事。”
陈定言隐约记得小时候左伯伯家里有个小孩,经常来找她玩的,于是她谨慎又警惕地问了一声:“左伯伯家里有高三生吗?”
“怎么了?家里有高三生难道风水会差吗?”母亲问。
“就问一句,万一有正准备升高三的备考生,或者更糟糕的高三复读生,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她糊弄道。
母亲:“左伯伯家里高三生倒是真有一个,但不是备考生,也不是复读生,是今年刚高考完的高三生。”
陈定言松了一口气:“是已经考试结束的高三生那就太好了。”
经过郑夏寒那件事,她是真怕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又有一个高三生被逼疯。
母亲描述道:“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是那个孩子发现的。那小孩叫什么来着……左成冬,他高考结束在家住,非说家里有莫名其妙的手机铃声,但是整个家里没有人的铃声是那样的。”
陈定言思考了一下:“这种事的话,如果没有小偷或者偷偷潜入家里的人,那就要考虑藏尸了。”
母亲:“说什么呐你这张坏嘴巴。”
陈定言嬉皮笑脸:“现在世道危险,我要把最坏的可能性考虑进去。”
她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她确实在考虑这个可能性。本区犯罪率蹭蹭上升后,她不得不这么猜测。
母亲:“总之你来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次日上午,陈定言开车回到老家。
这里是郊区,二十年前的自建房区,居民都有自己的菜园,甚至有些人家还有竹园,到了春天就可以挖笋吃。
左伯伯家的房子背后就有一个小竹林,这个季节茂密而凉快。
左伯伯其实是当爷爷的人了,不过陈定言小时候他还是当“伯伯”的年纪,所以就这样叫下来了。
左伯伯的儿子在其他地方做生意,把孩子左成冬扔给父母管。
陈定言第一个要找的是左成冬:“那个高三生呢?发现情况的高三生。”
母亲一边摇着蒲扇扇风一边对陈定言介绍道:“小成他很乖的,高考也考得很好,他应该不会说谎。”
左成冬从楼上下来了。
他是个有点懒懒散散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短袖和运动短裤,皮肤很白,浓眉大眼。
他走到陈定言面前,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