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微信页面瞥见好友申请那边儿一个红点,他没太在意,先点开了夏橙阳的几条语音。
下一秒他就被听筒里传出来的高分贝砸的只想摔手机。
“夏飞扬,你这个怂货!够能耐的啊你,表白还只敢用德语,你怎么不用斯瓦西里语呢!我跟你保证这辈子没人听得懂!”
“是不是你教Anders说那句话的?你一天天都跟你大外甥说啥呢,还跟他说施南是你的白月光?你可太牛了啊夏飞扬,你这么牛,你跟Anders说什么说啊,你跟施南说去啊!”
“夏飞扬,别在这儿欲盖弥彰的了,是男人就给我支棱起来!别有能耐说没能耐面对,别让我看不起你!”
夏飞扬懵懵懂懂的听完全部语音,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困糊涂了,否则怎么会好像听见了又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他重新按了一遍播放,在再次听到斯瓦西里语的时候陡然悟过劲儿来,手忍不住一抖,手里的咖啡直直的泼了自己一身。他顾不上计较咖啡,几乎是颤抖着点开那个通讯录上的红点,然后看见了好友申请里的那句话。
他视力一定变得更差了,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视线是如此模糊,模糊到手机上的字都渐渐的看不清。
夏飞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无视掉那几乎已经在身体里四处乱窜狂奔乱跳着的心,想要冷静下来。
他整个人都分裂成了两半,一边的冲动小人想让他立刻奔向机场,跳上一架飞往宁城的飞机,就像八年前的那个夏天一样。
但他的“理智”小人又在对他说,夏飞扬,今晚没有直飞的航班,你应该先回酒店,换掉你这身被咖啡洗礼过的衣服,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再看什么时候有合适回去的飞机。
八年了,你喝酒没有长进也就罢了,情绪管理总该有吧?
还没斗争出个所以然来呢,下一秒,夏橙阳实时进来的又一条信息直直的将他钉在了那里。
夏橙阳:还有个事。
她发过来一张照片。
夏飞扬点开,照片里是一张已经皱皱巴巴的纸,但是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施南,和他的号码。
夏橙阳又是一条语音:“爸妈这两天回别墅住了,我们今天晚上去那边吃饭,Anders去隔壁和一纯玩,然后拿回来这个……他说上面写的是小施老师的名字,所以应该是我们的东西……我赶紧去隔壁问,刘奶奶的儿子告诉我,这是他们收拾遗物的时候,在老太太床头柜和床的夹缝间捡到的,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们有想起来,老太太临走前有段时间,老在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说什么,有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她想不起来了……”
“夏飞扬……施南找过你的,他很努力找过你的啊……”
夏飞扬转身就往门外冲,去他的咖啡,去他的睡觉,去他的理智,去他的情绪管理。他现在就回酒店收拾行李,他现在就要去机场。
没长进吗?没长进他也认了。
直飞的航班当然不可能有,但他不在乎,他不能在这里再多待一秒,他选了个即刻就能出发,但是需要转机的航班,慕尼黑飞北京再飞宁城,也就飞18个小时。
他飞快的订好了机票,一边过着安检一边给夏橙阳回:等着,这就回来。
等他终于在飞机上坐定了,赶着飞机准备起飞开飞行模式前的几秒,通过了施南的好友申请,回答他的问题:明天晚上七点半到宁城,告诉我你在哪,我来找你。
飞机冲上万米云霄,腾空的熟悉感觉让他恍惚,时光倒流回八年前,他怀着满腔找不到人的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正在奔向什么,满心的空茫与虚无,几乎是睁着眼熬完了全程十几个小时的飞行。
而此刻,他的心还是跳的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