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两人匆匆下山赶往谷底灯火通明的小镇。

殊不知在他们身后,那片漆黑的林子之中,一张艳丽的女人面庞幽幽从黑暗和雾气中浮现。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西离去的背影,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从山上来到镇子上,林西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缓解了好些。

这里和奥凯瑟梦里蒙上战争与死亡的阴霾的样子截然不同,依然还保持着往日的繁荣热闹。

入口处的夏利小店还亮着熟悉的橘黄色灯光。

看到奥凯瑟的身影,夏利媽媽带着笑容跑出来,但在看到奥凯瑟身边是完全陌生的林西时。

这个瘦削的中年女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强颜欢笑的迎接奥凯瑟的到来。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已经是高大的青年人模样。

奥凯瑟走到夏利妈妈的面前,看着沧桑的中年女人脸上想要流淚却又扯出笑容的表情。

他的心里开始阵阵的疼,难以形容的悲伤再次占据胸口。

“抱歉,夏利妈妈。”

奥凯瑟从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贴身存放的小布包。

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三样小东西,一个绣着花的手帕,一个掉色的铜狮子头,还有一个红色的发带。

这是他们纳班山谷骑士队约定好的。

每个人都准备好一样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以防未来在战场上死无全尸,就请活下来的战友将这些东西带回他们的家乡。

交给他们的亲人,然后将这些东西葬在镇子对面的小山坡上。

当绣着花的手帕出现的瞬间,夏利妈妈捂住了嘴巴。

这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将自己的哽咽吞进肚子里,正如同四十年间将所有的委屈与苦楚都吞进肚子里一样。

“瑞克特…瑞克特说很抱歉,最后还和您赌气,没有说出最后的告别。”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奥凯瑟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细心的母亲为她那总是喷嚏不断又将要远行的儿子准备了手帕。

但过于秀气的绣花图样遭到了儿子的不喜,就像他曾无比厌恶母亲过分的柔顺。

母子间的不欢而散,十年后只剩下了一张小小的绣花手帕和心碎的母亲。

夏利妈妈终于忍不住的发出哭声,她这一辈子流过许多许多的淚,仿佛都在今天流尽了。

奥凯瑟抱住了夏利妈妈,他垂下头,湿漉漉的、滚烫的眼泪砸在了她的肩头。

“那孩子…我从来没有怪过他…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相拥而泣过后,夏利妈妈的状态恢复了一点,她并没有奥凯瑟想象中的那样脆弱不堪。

“去吧,好孩子,你能回来就是好的。”

她向奥凯瑟挥着手,面容间虽还缠绕着浓浓的哀愁,却没有绝望。

接下来是考伯夫婦。

他们的肉铺生意依然火爆,门前的客人络绎不绝。

5岁的妹妹说话还有些生疏,站在肉铺门口嗦着一根所剩无几的棒棒糖。

掉了漆的铜黄色狮子头雕像出现在考伯夫婦面前。

考伯大叔站了起来,抹了把脸随后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斗。

考伯大妈抱着年幼的女儿,她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悲伤的结果。

“真是麻烦你这些年对我们家那个的照顾了。”

考伯大叔拍了拍奥凯瑟的肩膀,语气中满是挥之不去的萧瑟。

“他脑子笨,人长得也不好,我们夫妇俩没什么本事。”

“也就你小子,带着他一起玩,还真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