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要紧。”
周哥强撑着摆手:
“如果咱两注定有一个人要为生活奔波, 受工作的苦,我宁可是我,您保重身体安心做您的艺术家就好。您好了,我自然就好。”
要么说人的认知决定对待事物的态度呢,这边周哥把他当易碎的娃娃,另一头村民把他当无所不能的神。
桃村。
思庄和月姮在院中用连枷给粟穗脱粒。
据林评这些天的观察,村民将收割的粟穗带去打谷场摊开晒干,然后用牛马拖着石碾子在上面碾过,一圈又一圈,慢慢脱粒。
可如今村子里就只思庄有一头驴,村民哪能干等着,叫牲口没日没夜的干?因而大多时候是人拉着石碾子碾场。石碾子轻了不顶用,碾不下来。整整两百斤的石碾子,是村民的极限,可不是粟穗的极限。
夜间还得人不错眼的在打谷场守着,以免野狼野狐狸进村,祸害了粮食。要说为啥不在自家院中碾,还省了看守的功夫?概因地方狭小腾挪不开罢了。
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林评也没想让思庄和月姮去受那个罪,白日被当成牲口使唤,夜里蚊虫叮咬,还不敢闭眼,连着几日下来跟个野人似的,狼狈程度堪比打仗。
那不是没苦硬吃嘛,于是专门叫人定做了连枷,慢慢在自家磨洋工呗。
一根棍子,连接一片用竹子编制的板子,连接处非常灵活,手握木棍,使点巧力,竹板便在粟穗上发出“砰砰砰”的动静。
不说多轻巧,总归比拉两百斤的石碾子轻松。
此时的院墙不过成人腰高,要不然形容富贵人家也不会用高强大院。村民来来往往,林家的动静一目了然。
很快,村人有样学样,还举一反三,手头没有合适竹板子的,干脆用磨破了脚后跟的破鞋底代替,只需寻一根趁手的木棍即可,效果并不差甚么。
林评双手插兜,居高临下观察了两天,瞧的特可乐,对熬汤的思庄道:
“劳动创造世界,诚不欺我!”
思庄不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没好气道:
“还说不是没苦硬吃?投递一套简单的打谷机,配套小型发电机,这点东西半个小时都用不了。再不济我半夜偷偷干,也就几分钟的事,非得看我和月姮吧嗒吧嗒锤半个月,瞧着有意思啊?”
倒不是有意思,就是让小机器人更接地气,更有人气而已。思庄这气鼓鼓的态度让林评又是一阵可乐,叮嘱思庄:
“马服君喜甜食,中午蒸糖饺罢,按我们上回约好的时间算,待会儿赵括该来啦,叫他带回家给马服君尝尝。我下午要剪一个村民丰收的视频,就不去吓唬赵括了。”
虽然赵括不咋地,但马服君那人挺不赖。
谁知林评刚坐到书桌前,毛遂先生便身穿生麻布,且麻布非常粗糙,未经裁剪,没有缝边,似被刀砍断一般,出现在思庄家院门口。
月姮只瞧了一眼,便惊的扔掉了手里的连枷:
“斩衰!”
林评听到声音后皱皱眉,缓缓站到了模型前,仔细观察。
确实是斩衰。
当下的丧服制度,便是常说的五服制度,沿用周礼,从与死者的血缘亲近程度,分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
越是与死者的关系亲近,穿的丧服越是粗糙,就像是斩衰,顾名思义,用最粗糙的生麻布,直接用刀斩断,不用裁剪,不用缝边儿。越粗糙越能折磨自己,越能表达对逝去之人的悲痛之情。一般是臣为君,子为父,妻为夫,父为嫡长子所服的丧,时间三年。
毛遂先生这般,除了为马服君服丧,林评再想不到其他。
果然,便听毛遂悲痛道:
“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