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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虫双腿耷拉在椅子下面,低头抹了抹眼睛,黑色袖子上瞬间出现了湿润的颜色:“说不定雌父早恋呢?”

“……”

雌虫老师:“?”

艾伯特“……”

雄虫从小被家里保护得像眼珠子,不可能放低姿态主动早恋,雌虫一般在功成名就后才会有勇气追求喜欢的雄虫,早恋的可能性也不大,但小雄虫说是那就是吧。

这么乖的小雄崽……要好好哄着才可以,怎么可能反驳他让他难过呢?

……

卡斯特站在档案室的阴影里,手中拿了几份用来检查下属的档案,有几只雌虫即将升职,且是要职,他需要把几位下属调查干净,白纸黑字掠过蓝眸,卡斯特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份上。

亲属关系:有一只雄虫弟弟。

“……”

弟弟?

卡斯特捏紧档案袋,指尖在上面蹭出了灰白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好的缘故,在雅诺拉死去后的这些天里,卡斯特总是会梦到那场他并没有目击的爆炸,感受到那股足以灼烧骨骼的热浪。

会无数次地,不自觉地想起他。

想起他那只有点蠢的弟弟。

十二天前,他收到了来自雄保会发送给他的的家属个虫档案转移通知,雅诺拉已经在爆炸中死去,他从一只蠢货虫成为了英雄,而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赫本用雄虫的权力,把死去的雅诺拉也夺走了。

他当然可以说赫本滥用职权。

但赫本也可以反驳他,那只维护着所有雄虫权益,为此不惜代价,在雌虫眼中像个恶魔的赫本在通讯那边指责:“卡斯特,你从来没有做过他的好哥哥。”

“你抱过他吗?”

赫本道:“我抱过。”

“你知道他的身高体重,看过他的每月医疗报告吗?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他的朋友有哪些,爱去哪里玩,喜欢什么类型的雌虫,你知道吗?”

他不知道。

他当然不会知道。

雅诺拉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离开了菲奥诺奇家族,这只混账雄崽哭得泪水沾湿衣裳,却从不肯吃亏,临走前他把家里的客厅砸了,每一个相框都砸得碎碎的。

卡斯特一直在回想,他回想雅诺拉的混账,回想那场叫他们决裂的告白,回想小雄虫在外独自居住后的改变,回想当初在军部和斯科瓦罗的那场对话。

斯科瓦罗喜欢雅诺拉。

他第一反应不是“与我无关”,也不是弟弟被雌虫暗中觊觎的愤怒,当时的情绪其实已经记不清了,后来他才慢慢回过神来——那是一种恼恨,一种嫉妒的恼恨。

他嫉妒斯科瓦罗可以爱雅诺拉。

档案室的光线昏沉,尘埃在白色的灯光下浮动,像一场寂静无声的雪,卡斯特机械地看着手中下属的档案,那些字却再也不能在他的脑中形成清晰的脉络。

这种情绪已经摧毁了他。

它在侵蚀自己的骨骼。

“……为什么呢?”卡斯特低声喃喃,却未曾注意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发出声音,这是他的心声:“离开家后你变了,再见到哥哥的时候……”

你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喜欢。

雅诺拉在做什么,喜欢做什么,爱和哪只雄虫玩,看上了哪只雌虫,这些他都没资格知道了,那只小雄虫已经永远睡在了下城区,连尸身都没有留下。

而现在他站在这里。

回忆中每一次呼吸都是酷刑。

卡斯特已经无法再继续看档案了,他把手中的袋子搁在窗台,扶着窗框指尖颤抖,半晌后,雌虫转身靠住了窗台,他的大脑开始塑造虚幻的假象,在他面前又一次演绎“团圆欢快”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