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非不告诉我们,现在你自己也忘了,谁又能知晓?”
谢为欢看了商陆一眼,又看了表哥一眼。
二人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因着父兄的缘故,她不喜武将,素来喜欢温润如玉的书生,越是文弱越是让她安心,在定亲之前,皇后与她相看的都是文官家的公子,一个赛一个的精致贵气。
可她都觉得好像差了点什么。论才学,无人比得上宋缙哥哥;论气度,又无人能及太子表哥,可论旁的……
谢为欢又扫了商陆一眼。
若说“最最好看”……或许他还真算得上那么几分,剑眉星目,疏淡清冷到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可只有她知晓,那瞧着似冰雪般的躯体有多么炙热,掌心烫到能将她灼伤。
不想宋缙会在这时提这些她都不记得了的旧事,谢为欢倒是少见地有些难为情,道:“别说我了……”
她抬眼,正对上商陆的眼神。
她怔了怔,鬼使神差地又低下头去。
怪哉。
商陆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异于谢人。
雪停,商陆离去。
宋缙与谢为欢站在屋檐下,谢为欢怨他:“方才说那么多我童年的事做什么,我自己都忘了,他也没见过,只有你一个人高兴。”
“傻孩子,”宋缙叹气,为她拢了拢披风:“你可知你若是不选择他,是能嫁入东宫做太子妃的。日后便是万人之上的皇后,谁能有你尊贵?可你自己不愿,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有了那二的前车之鉴,好歹要让他知晓,我们阿欢可不是没有人要才选择了他。”
若非谢为欢自个儿没这个意思,皇后又嫌扬州太远,他也并不介意娶这个表妹。他并无心仪之人,反倒自家人知根知底,母亲又时时惦念,说不定也算良缘。
宋缙见她瘦得尖尖的下巴,眼眶都明晰了几分的面颊,长舒了口气道:“不过现在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安心在宫中备嫁吧。”
“为什么?”谢为欢有些理解不了他的意思,“刚才不是还说什么,若是他待我不好你就怎么怎么……”
“说你傻,怎么还真傻呀。”
宋缙忍俊不禁,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
“你竟未曾发现?用膳这样久的时间,他的目光可从未从你身上移开半分。”
门外,重楼将王大娘拖拽至一侧,“老实点!我家公子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商陆逆光而站,一身玄色暗金蟒袍,就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凉浸浸的,让人不寒而栗。
自谢为欢离世,他再未穿过月白色衣袍。
王大娘低下头,颤颤巍巍道:“好!好!别杀我!”
商陆:“你口中的姑娘叫什么?”
大娘:“我只知道她姓谢,名中有个欢字。”
商陆敛眸,攥紧手指,“她家中还有什么人?”
大娘:“还有位公子。”
商陆眉头突突一跳,她竟嫁人了。
“叫什么?”
大娘:“执玉,应是叫做执玉。”
第 46 章 第 46 章
晚风吹起窗纱的一角,月光悄悄溜进来,落在案前,像是洒了一层碎银。
这时瞧着医书的谢为欢才回过神,拢了拢身上的纱衣,发觉天色已晚。
而李珏还未归来。
她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医书,往日李珏都是酉时归家,而今日都这时候了,竟还未归来。
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心底愈思愈不安,决定出去寻一寻。而就在谢为欢刚刚披上外衣时,门外传来一阵特殊的声响。
入冬,整个京都都覆上了一层白霜。